当蒋曦晨从躺椅里醒来的时候,月色已经洒满院落,银白色的月光铺陈在胡杨做成的简易围栏上,青瓦房墙壁上挂满爬山虎,门口挂着一株晒干的狗尾巴草,那是他曾经送给靳函的。羊羔找妈妈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留下渺远空旷的回声。
“你醒了?喝点奶茶吧!”一个眸色明澈的少年端来了一碗温热的奶茶。
蒋曦晨接过奶茶,笑着同他说了句谢谢。
“师叔,有烤包子,要来两个吗?”余家傲左手一个包子,右手一根大葱,口齿不清,仿佛三百年没见过粮食。
蒋曦晨有点嫌弃他,笑着摇了摇头。
“亲爱的,客人醒了就叫进来吃包子。”是靳函的声音。
但是,那声“亲爱的”太刺耳,蒋曦晨入口的奶茶反胃回了碗中,呛得他咳嗽连连。
余家傲见状顾不得自己的大葱和包子了,忙塞给那位少年,接过蒋曦晨手中的奶茶也塞给那位少年,扶起蒋曦晨给他顺背。
“扶我走!”蒋曦晨说。
“啊?”余家傲没听清楚。
“带我走。”蒋曦晨又说,他的声音很低,他怕靳函听见。
这回余家傲听清楚了。他朝亮着等的屋内刮一眼,然后扶起蒋曦晨往院落外走。
余家傲带着蒋曦晨远离了戈壁深入依山傍水的那个小院,找到了一处石头坐下才说:“师父和师叔他们说有事,就先回去了。给咱留了两辆车和一些燃油。说让咱们在这儿住几日,可以跟着靳函他们的队伍在附近的山上考察考察,等他们把那个飞机研究透了,会将材料送过来,让我们一并带回去。”
蒋曦晨点头,苦笑一声。自己应急反应快死了,这家伙居然跟他聊工作。
“圣华呢?”蒋曦晨最后问。
“你不是想查靳隋年的事儿嘛,他跟着蒙汀师叔上山了,说过两天回来。”
蒋曦晨再次觉得自己有点没用。“抱歉,我给你拖了后腿。”他说。
“我本来也想跟他们去的,但我看不惯你那前男友。妈的,什么人么,这才离开你多久,就跟小男友卿卿我我。更过分的是,明明有小男友,在你晕倒的时候还装什么紧张,渣男!”
“家傲!”蒋曦晨开口提醒他别说别人坏话。
“本来就是,还亲爱的,哼,别说是你,我刚刚听得都快吐了。”
蒋曦晨有点累,便没有再辩驳,任由余家傲独自吐槽靳函。
“师叔,你选我,我肯定对你好!那个渣渣,咱们不要他了。”余家傲见蒋曦晨兴致缺缺,于是趴在蒋曦晨肩头说。
“小屁孩,你不懂。”蒋曦晨歪头,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我有眼睛,这不是懂不懂的问题。”
蒋曦晨笑了,说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可能有假。再者,他与靳函,此生已走丢,再也没了可能,既然如此,为何要阻拦人家寻求幸福?
“但是我明明感觉你很伤心,你很在乎他。”余家傲说。
“每个人提起前任都会泪流满面,我也只是个凡人。”
“师叔,有流星诶,快许愿!快!”余家傲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蒋曦晨,只能引开他的注意力。
“你一定要幸福,才配得上我的心有不甘。”蒋曦晨对着流星许下了这样一个愿望。
那夜,蒋曦晨没有回去,靳函站在小院门口一夜未睡。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的平淡又自在。
蒋曦晨从少年口中得知那个小院是科考队的临时试验站,靳函也已经读博了,他转了专业,学植物考古学,采样试验全在那座山上。少年说起靳函,满眼都是崇拜,跟当年他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