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光十色的夜景在雨中有些朦胧,一切都很吵。
“好。”
她听见自己说。
酒吧是她死党开的,石野,玩世不恭的富二代,虽然还是大学生,却已经开了好几家店,涉足酒吧酒吧还是酒吧。
酒吧开在东区主干道。
徐清然赶到时已经是八点,花花绿绿的牌匾写了五个字——高大尚酒吧。
她突然不是很想涉足。
石野硬是给她拉了进去。
刚开业,他叫了不少人来热场,酒吧里人挤着人,暧昧不清的灯光放大了一切肢体接触,从门口走到吧台,徐清然感受到至少有八个人捏了她胳膊。
都是女生。
她戴着兜帽,看不出性别。
最过分的一个拦在她面前,石野在旁边吹口哨,美女挑逗地勾起她的下巴,直到她放下自己的帽子。
齐肩的短发贴在耳后,模糊的灯光勾勒出她的面部线条,长而挑的眉,墨黑的眼,薄而淡的唇,像是一副迤逦而来的山水画,沉静中带着古朴。
“要我说,你这帽子就别总戴着了,”石野看她又要将卫衣帽子拉上去,看不顺眼,又给薅下来。
徐清然挑挑眉,没拦着。
“今天帅哥多,你看中哪个,直接带走,或者,”他不怀好意,“看中哪个美女,我也不会跟你老爹告状。”
“滚。”
她个子高,一米七,戴帽子的时候确实容易被认成男生,尤其她还总爱穿一些中性衣服。
石野来的朋友多,没办法一直陪着他。
“自己玩啊,我先走了。”
徐清然靠在吧台,调酒师过来问她要什么。
她要了一杯干马天尼,调酒师意外地看她一眼,提醒道,“小姑娘,这酒烈。”
“我知道。”
她在床上躺了十六个小时,没了睡意,最好一杯酒下来,再躺十六个小时。
调酒师没再说话,过一会,一杯似水的干马天尼就摆在了她面前。
石野挖调酒师还是有点本事的。
淡淡的杜松子香萦绕鼻尖,她轻啜一口,有点辣,不够醉。
时不时有人过来搭讪,她摇头拒绝。
石野又来了一趟,见她有些醉,将人抬到包厢里坐。
她斜倚在沙发边,眼中的世界出现浮影,一群人走进来,张口闭口就是石野,看来也是石野的朋友。
“旭哥,你看我这个包包,都怪我那个室友,她给我扯坏了。”
出乎意料的,她听到一个熟悉的音调。
包厢里很暗,或许是看不到当事人,这给人说坏话的底气,胡美娜扯着限量款包包,她穿着短款红裙,丰腴的身材时时勾着别人的眼光。
被她叫旭哥的这位将她揽在怀里,“没事,再买一个。”
“你可不知道,我那个室友天天早出晚归的,甚至有时候不回来过夜,说是摄影师,不知道在拍些什么。”
“是吗?”
旭哥抽烟,烟雾自一点猩红逐渐漫开,不甚明亮的光线将他的一面侧脸盖住,他低着头,轻声哄怀里人。
“可不是,”见他搭腔,女人的调子越发怪异起来,“她还偷偷用我的洗发水沐浴露,听说还申请了贫困生补助。”
女人目光嫌恶,似乎真的一样。
“叮当——”
手机铃声滑过包厢内,刚进来的一群人这才发现包厢边缘的沙发角落躺了一个人。
明灭的手机光线照亮徐清然一张脸,清冷白皙,双眼皮不自觉地上挑,眉眼蕴含着风雪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