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用自己的命,换了舒光霁一条生路。可该活下来的人,不是他。是他害死所有人,他谁也救不了。
枕巾湿透,流出的血泪消耗少年郎的生气。舒光霁的脸蛋哭的稀里哗啦,鼻尖通红,惨兮兮的。
应今稚怕麻烦,更不擅长安慰人。是看到哭闹小孩,会绕路走的程度。如果是陌生人,她会选择出门,让少年肆意宣泄情绪,独自舔舐伤口。
惨烈的创伤容易伴随一生,舒光霁这个年纪,什么反应都情有可原。偏偏,他隐忍的不像一个孩子。痛哭哀嚎,都是静默的。
放任下去,眼睛会哭瞎吧。到头来,还要她来医治。
出于一丁点的怜悯、新奇,未来可期的利用,应今稚在系统空间翻出一瓶因为太甜积灰的营养液,轻轻抵着少年唇边:“张嘴,喝了。”
舒光霁喉咙干哑,紧咬牙关,困在绝望里熬干每一滴水分。应今稚冷淡的嗓音穿透混沌黑夜,将他拉回残忍的现实世界。
舒光霁嘴唇微动,没有反抗。他不在意喝下的是什么,毒药也无所谓。
清甜温暖的水一滴滴浸润唇缝,少年仿佛躺在温泉里,暖洋的水流流淌进血液、轻柔拂过全身皮肤,驱散密密麻麻的刺骨痛意,舒适,困倦的感觉环绕身心。
应今稚轻遮住舒光霁湿漉红肿的双眼:“好了,你继续。”营养液强大的修复功能,少年哭的再惨,也不会伤了眼睛。
女子的手掌微凉,意外柔软。舒光霁身体一僵,缓了许久,嘶哑出声:“师娘,我错了,我…不该哭。”
落泪是软弱,无用,错误的,只有孩子才会用眼泪表达自己。少年面露羞愧,千不该,万不该自暴自弃。他迫切渴望强大起来,剥离脆弱的情绪,冷静坚定地面对失去的苦难,待复仇的血债。
应今稚偶尔小小贴心一下,无意唬得懵懂小狗以为做错了事,可怜巴巴地自我纠正。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没有错。你只是一个孩子,想哭就哭吧。”
“哭和笑一样正常,小孩可以,大人可以,老人也可以。”
女子音色同她人一样清冷,说出的话震撼灵魂,悄无声息隽刻在舒光霁心上:“为了他们,为了你自己,好好活着。”
舒光霁睫毛狠狠一颤,他不能死。找出下毒凶手,为无辜者报仇是他活下去的意义。
可以相信师娘吗?他,别无选择。舒光霁心底哀伤警惕,面上小心翼翼依赖地点头:“多谢师娘,我…记住了。”
黑暗降临,吞没舒光霁强撑的意识,余留的感知只有女子柔软的手心。
应今稚惊讶收回手,一通安慰,把人催眠的秒睡。
……
天亮了,应今稚缓缓推开一道门缝,冷静注视闭着眼的俊美男人。屋内,彦绥规规矩矩躺在床正中间,身量修长,犹如一具安详去世的尸体。
应今稚背手紧握住一把匕首,她比较喜欢他真正死掉的样子。她测试杀了彦绥的可行性,一旦对男人生出恶意,脚下迈不出一步。
傀儡的本能,阻止应今稚的行动。果然,不能着急。
“娘子为何不进来?”彦绥开口声音宠溺,他虽然在笑,笑意未达眼底,让人后背生寒。
男人不知醒了多久,对应今稚的演技越发敷衍。他在别人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彦绥温润如玉,正义凛然的外表极有欺骗性。到故事后期真相大白,还有人深信不疑:彦绥做恶,一定是身不由己!他有苦衷的!
面对男人的起疑,应今稚淡定收起匕首:“吃饭。”
彦绥是洁癖狂魔,不喜欢外人踏进他的领地。应今稚作为“贤惠妻子”,包办秋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