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拉住疯女人正欲转身的仆从,不疾不徐地开口。
“去给你家老爷带句话,你们李家欠本公主一条人命。”
男人的背脊瞬间僵住,他顾不得擦拭鼻尖即将滑落的汗,只得躬身行礼。
待人全走后,宋玥渺这才弯身与醇霞一个一手扶起没了气息的车夫送入马车内。
“你跑马,届时好生厚待他的家人。”
宋玥渺背靠车帘旁的车壁,吩咐正手脚无措的醇霞。
京中人甚少知道漱玉楼掌柜,更是无人知晓她与芷婳交情尤好。
所以她此次出行只带了醇霞一人,就连车夫也是挑的服侍她多年忠心不二的。
宋玥渺用力攥稳手中剑柄,阖上双眸往身后车壁靠。
不管李府是有意而为之亦或是无意,都得付出代价。
满是血腥味的马车就这么驶入将军府,管家吓了好大一跳,手中的算珠从手中滑落也未管,急吼吼地跑到西院。
宋玥渺方才与那疯女人纠缠时袍上沾染了不少她的血,她沉着脸持剑走回西院,一路上惹得不少丫鬟小厮惊慌的行礼。
“小姐,可是发生何事了!”
老管家看到宋玥渺脸上溅上少许血液,险些两眼一黑。
宋玥渺心知老管家忧心自己,这虽是西院,却恐有耳目。
周觅可不是吃素的,她现在只是不在府内,否则她来的速度只会比老管家来得快不会晚。
“我乏了,有事问醇霞。”
宋玥渺朝老管家递去一个眼神,便佯装不耐蹙眉转身回房。
醇霞拉过老管家,这才将方才的事一一道来。
......
宋玥渺仰躺在浴桶,阖上双眸叫人瞧不清她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
醇霞蹑手蹑脚地走近宋玥渺,伸手入浴桶去试水温。
“不必。”
宋玥渺叫住正欲起身去唤丫鬟抬水的醇霞,缓缓睁开眼,踏入浴桶。
她驰骋沙场数年,自然不会被此事吓到。
可人非草木,这马车车夫跟随她多年,忠心耿耿。
醇霞垂眸执起少女一头乌发,迅速盘起发髻。
“小姐莫担心,奴下已经将马夫家中上上下下奴才已经打理好。”
宋玥渺未吱声,她沉吟片刻:“他家中可有孩童?”
醇霞戴珠钗的动作未变,点点头。
“有的,一男一女。”
“挺好,明儿算好他们未来一应开支,直至他们长大学成。”
宋玥渺戴上祖母赠的银镯,不疾不徐从椅子上起身。
“走吧,外头怕是有得我们要处理的。”
醇霞明白宋玥渺指的什么,此事虽没人撞见,但是她们载着满是血腥味的马车回来,老爷和周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谁料,一主一仆方走出去,就瞧得庭院站着一男子。
黎夭看起来风尘仆仆,发丝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一会儿遮住他的眼一会儿缠上他的额。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还是如今无甚地位的黎大人,他总会将自己捯饬到最佳状态。
今儿是怎的了,袍子有些歪了发也乱了,他难道没察觉么?
宋玥渺诧异地盯着快步朝她走来的男人,满腹疑问。
“阿芙今夜想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