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渐渐入了睡。
她梦回夏天,入目一片绿油油。
大树上的蝉鸣声声嘶竭,她身穿一条绿裙子,脚上穿着高中时常穿的一双小白鞋,那鞋子用肥皂刷得发白。
她手里捉了一只长触须的天牛虫,慢慢向坐在树下的男子靠近。
男子背对她,穿着黑背心黑短裤,左手臂纹了一只花蝴蝶纹身,右手拿着一把印有泌尿科广告的扇子,扇啊扇。
阳光从树间落下,光斑落在皮肤上。
盛厌秋站在男子身后,一下拉开他后衣,把天牛扔进他衣服里就跑。
“盛小妹!站住——”
盛厌秋一边跑,一边回头,额边头发拍打在脸上,她眼中惊讶,看见追自己的人是包平乐。
怎么会是他?
在梦里,盛厌秋有意识地发出这样的疑惑后,一下就睁眼惊醒了。
火车行进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空气冷冷的,湿湿的。
盛厌秋望着上铺的床底,眼神放空,尽管醒来了,她还是惊讶怎么会梦见包平乐。
上次和他联系,还是在入校军训时。
陌生环境中,又没有交到新朋友,盛厌秋倍感孤单,与包平乐在微信上闲聊了几句,得知他现在在一所职高读书,打算参加明年高考。
后来盛厌秋在新环境里交到了新朋友,包平乐学业也忙,双方都没主动找对方聊天,就这样断联了。
大学生活和单一的高中大不一样,寝室里一共住了六个女生,大家来自天南海北,统一说普通话,一起参加了社团,上下课一起,周末一起玩,日子充实到眨眼间,几个月就过去了。
如果不是在回去的火车上做了这个梦,盛厌秋都没想起有包平乐这号人。
盛厌秋拿过放在一旁的眼镜戴上,视线从模糊一下变清晰了。
捂在肚子上的热水袋,还是温热的。
感觉到内裤有些湿湿的,盛厌秋拿过随身携带装有贵重物品的包,去了洗手间。
还好知道未来几天要来例假,所以提前在内裤上贴了护垫,避免了在火车上弄脏内裤。
换好卫生巾,盛厌秋经过车窗,看见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无数小雪花在空中飘散,衬托出夜的寂静。
南方人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下雪,激动到盛厌秋离校时,装了一大瓶雪带上火车。
小时候听奶奶讲,雪水制咸鸭蛋,味道绝了,蛋黄都会流油。
带不回海城的雪,那带回海城的雪水回家泡鸭蛋都行。
这一列在黑夜风雪中的火车,一路向南,向着冬日出发。
两天两夜后,盛厌秋抵达了目的地,在火车站外,她见到了来接自己的大姨大姨夫。
大姨大姨夫都没认出盛厌秋,都是盛厌秋挥手朝他们喊了声大姨大姨夫,两人看见人群里水灵灵的盛厌秋,这才跑上前。
“妮妮咋变样了,都没认出来。”大姨拉着盛厌秋左看看,右看看,点头称赞,“变好看了。”
可盛厌秋觉得自己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在沈秋离的影响下,把头发留长了一些,皮肤养得稍微白了一些,换了一副眼镜,买衣服前询问沈秋离的意见,沈秋离说好看,可以买,那就买,沈秋离说不好看不要买,那就不买。
她还是那个她。
“快走了,人家车等着的,回家慢慢看。”大姨夫催促。
那辆停靠在路边打双闪灯的白色小轿车是村上熟人开来的。
大姨夫提前联系,拜托人家来县城火车站,接他这个从海城回来的大学生侄女。
行李箱被大姨夫接过,盛厌秋跟着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