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毛细雨渐渐稀了,乌云朵朵慢慢飘散。袁伍寒接着道,“你可曾听说过西莎蔓这种毒药?此毒乃江湖中西域三大魔毒之一,是婢奴崖主人奴姥的宝贝。我从牟宫至炎渔村,道死数名流浪者,中的即是此毒。你身为鄢省少督主,消息灵通,便不知晓么?”
“朝野相分,本督又岂能插手江湖之事”
“朝野相生,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余淮飞笑得开怀,“这话可是出自堂堂大夙当朝驸马,先皇圣旨在上,你敢公然异议?”
“何必给我戴高帽。新帝力争改革,八年来做了不少事,你鄢省少督主岂会不知。”袁伍寒一步一步朝他走去,“余淮飞,你我目的相同。你所做、或你背后那人所作究竟与西莎蔓、与南卫有多大关系,说出来,别看错了人”
“笑话,天大的笑话。竟来做我的说客”
余淮飞瞬的怒目圆睁,“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安然无恙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那受尽牢狱之灾的弟弟、那些斑牙战中牺牲的将士、那些死在这朝野一诏中的无辜百姓,你有资格代表他们么?老子看错了人,老子看得最错的,就是你袁伍寒!”
“你凭什么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凭什么非要固执己见地放大你所坚持的东西?目的一样,目的一样”余淮飞一个翻身跳到他身前,动手即是八成功力的两掌攻向袁伍寒命门。
他从来都没忘过,袁伍寒真正的弱点在哪个位置。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当真孤陋寡闻的没听过么?要天下,要统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你也会奋不顾身,多么可歌可泣。但你那迂腐脑子想过没有,凭你一意孤行的坚持,要让多少人付出多厚重的代价。你替皇帝卖命,死十万次都是你的命,可跟着你的那些人呢?你可曾看过这大夙土地上千万百姓?”
“你治贪污,找证据,惩邪恶,你在那一诏朝野上尽心施展才华,你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吗?你、你的饮古、你的申城兵,你们可曾回去看过那些地方,申城、尘州、洛都三城二十县,倘使真如你们所想那般改头换面,就不会有你袁伍寒措手不及的百条问罪出现!权力肮脏,你的苦心孤诣不过是个笑话,幼稚至极!错的是制度,错在根本,任凭你长命百岁呕心沥血,所做都不过依旧只沾皮毛,愚蠢,莽夫!”
袁伍寒还手同样没留余地,“斑牙一战,你害了尘州上千将士,这也是你想要的么?路是人走的,王道与霸道殊途同归,圣上治国仁义,循序渐进不能一针见血,却终有全局收网之时。战争伤亡不是儿戏,圣上八年新政,硝烟未起,百姓未曾水深火热。苛□□政如何杜绝得完?人性本恶,清明政治定不可能永恒。但代代相继,锲而不舍,总有人会选择做这样的事。”
两拳相搏,滔天内力将两方震开,士兵皆撞树而伤,余淮飞抹了抹嘴角的血,龙卫宗和阿伏带人再将袁伍寒围住,数把剑器架在他的脖子前。
“执意送死,本督便不拦你。老子只要这鄢省清晏,其余的,任你们勾心斗角”
袁伍寒嘴角的血往下滴在银器,见人背过身去,倏的将他唤住,“你背后那人到底是谁?他真的会如你所愿?”
余淮飞偏头,“这就不劳驸马爷操心了”
“余淮飞”袁伍寒再看向他的背影,“你可知湘妃为何要来鄢省?”
“报——”
侦察兵在余淮飞耳畔低语,袁伍寒的目光落到远方。
天晴了,树梢尽头微有七彩弧度浮现。
余淮飞拧了拧眉,袁伍寒接着道,“我也本以为,是他想以大姐提醒我到底该做些什么。后来才知道,申城兵符,他交给了姐姐”
“想灭了我督府军?”余淮飞不屑笑笑,“可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