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抓痕。 娘亲后来罚了他,他不服,倔犟地问,“为什么就我没爹,我不是野种!阿爹在哪儿?你带我找他好不好。” 他第一看见娘亲哭。 后来云蕙姑姑说,阿爹在他出生时就死了,娘亲一个人把拉扯大,很不容易,让他不要再提阿爹,惹得娘亲伤心。 他很听话。 胡商闻言,怜悯更甚。他柔声道:“那你去京城寻哪个亲人?” “我去找我娘亲。”小童的声音瞬间变得明快“娘亲离家已经半年了,我想她,我想早点见到她。” “你娘……一个人离开黔州城?” “不是,她们一同走的。”还有云蕙姑姑呢。 胡商心下了然,这不就是活生生的爹死娘改嫁!估计嫌弃这个拖油瓶,故意没有带走他。 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小童,“你跟着我也不是不行,先说好,中途你要喊累,或者病了走不动,车队不会专程停下来等你。” “还有,多做事,少说话。” 小童顿时喜笑颜开,他猛地抱住胡商的腿,狠狠点头,“大胡子,你真是个好人!” 胡商笑了,低头瞥见小童冻得通红的手指,大声喝道,“多吉,把我的旧衣服拿来给这娃娃披上,所有人听令,原地休整!” 整个队伍井然有序,开始支帐篷、生火……胡商摸摸小童光秃秃的头顶,“你先住我账子里。” 小童兴奋道:“好嘞,我给您捏肩捶腿,端茶倒水。” “还不知您尊姓大名?” “好小子!我叫巴图,塞尔坦·巴图。在我们那里,塞尔坦,是至高無上的意思。”胡商搭着他肩膀往账子里走,“你叫什么?你们汉人的名字都很有韵味。” “啊,我叫狗蛋儿。” 小童一脸认真:“在我们这里,是很强壮的意思。” 胡商:…… —————— 李昭紧赶慢赶,终于在寿宴前完成了三卷佛经。中途谢时晏看她辛苦,多次试图代写,被李昭义正言辞地拒绝。 坊间谢郎君的笔墨争相传阅,稍被有心人翻看两下,就知她捉刀代笔,到时候反而好事变坏事。 云蕙把佛经小心地卷起来,收在雕梨花的红木盒子里。接着从窗格拿出一个小瓷瓶,拉起李昭纤细的手腕,小心翼翼涂上去。 她感到一丝心酸。 以往在京城,明月公主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尊贵无双。就这手抄佛经,当初也只有先皇和先皇后配享。 不对,还有驸马。 她记得有一次,驸马夜间发热盗汗,昏迷不醒。公主吓坏了,差点夜扣宫门请太医,幸好被她拦下,才没铸成大错。 尽管用了最好的汤药,加上公主日日衣不解带地照顾,什么法子都试了,就是不见好。后来有人献言,说驸马是魇住了,须得找人做法驱邪。 公主亲自去了大相国寺,带着半部《愣严经》,请元空大师出山。大师出家之人,本不愿意掺合俗事,只说让找太医。后来得知是公主连夜不寐地抄写,才得出半部佛经,纸上墨迹未干,大师长叹一声,“痴人”,终究被公主打动。 过了几天,驸马果然醒来,可公主却因操劳过度,昏了过去。夫妻俩双双卧床,休整了半月有余,可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便感觉驸马变了。 虽然脸上还是冷冷的,但他看向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