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紫宸殿空阔非常,连平时贴身守卫的龙武卫也不见踪迹。
“臣妹并无谋反之意,请陛下明鉴。”昭王乌绮一身傲骨,端跪在龙座下首二十步的位置,乌桓坐在龙椅上神色不明地望着她。
“绮妹,朕也想相信你——”乌桓朝乌绮扔下一物,正是先皇立乌绮为帝的遗诏,此刻滚落在乌绮脚边。“可你,太让朕失望了。”
乌绮并未看那圣旨,此时证据确凿,她百口莫辩。那圣旨确实是先皇内侍亲手交予她的,她秘而不宣,只因为当时先皇已经明令禅位于乌桓,大局已定,她再拿出圣旨也无济于事。没想到被人利用,一朝东窗事发,她却无计可施。
“皇姐,此番臣妹遭人陷害,还请陛下明察,还臣妹清白。”乌绮‘咚’的一声重重磕在地板上,这般嫁祸的手段着实拙劣,可架不住遗诏是真,又触及了皇帝禁忌,否则她根本就不会遭此劫难。
乌桓闭上眼睛一言不发,昭王亲兵擅闯皇宫意图逼宫,又从乌绮书房中搜出先帝传位遗诏,昭王府中还留有先帝内侍……此皆证据确凿,她要如何相信她是为人陷害?
“也罢,遗诏一事暂且不表,你率亲卫深夜入宫又作何解释?”
乌绮低头,“臣妹得知先太女下落,一时心急,这才仓惶入宫。陛下明鉴,臣妹所言无虚。”
哐当——
“混账——”乌桓一盏茶径直扔向乌绮,这借口简直荒唐至极。“老七,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休要搪塞!”
“陛下,臣妹所言非虚。”
乌桓闻言闭眼叹息,对乌绮很是失望,良久,才缓缓开口:“来人——将昭王押入大理寺,听候发落。”
乌桓下令,殿外宫侍龙武卫却迟迟无反应,乌桓心中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嘭——’的一声,紫宸殿殿门被撞开,两侧猛然进入两队禁军卫队,皆身着甲胄,佩剑御刀。这并非是皇帝的龙武卫!
“母皇——”容瑄挟持着乌榕从殿外进来,一个屈腿,乌榕就跪倒在地上。容瑄此人武功甚高,她不是她的对手。
“皇儿!”乌桓看着乌榕,只觉其不争气,又无可奈何。
乌绮缓缓起身,再没有先前那般低声下气。“皇姐,不管你信与不信,臣妹心无反意。”遗诏是真的,夜闯皇宫也是真的,可是她真的从未要夺取皇位。她原本只是想带一人走而已。
“乌绮——!”乌桓咬牙切齿地盯着她,这还叫心无反意?!
“皇姐,臣妹无心皇位,只想求一人而已。”乌绮话音一转,“只是陛下不允,臣妹只好亲自来取了。”
“放肆!”乌桓咬紧牙关,怒目而视,乌绮口中的‘一人’无非就是凤君。她的凤君却被旁人时刻惦记,这如何忍得。
乌绮双耳不闻,只吩咐道:“好生伺候陛下与太女,不可轻慢。”
“是。”
容瑄驻守紫宸殿,并未随昭王离去。明日早朝,文武百官皆会被囚困于宣政殿,皇宫便尽在昭王掌控之中。
……
“爹,如今京中□□,您为何着急回京?”
君染此时与慕容宣还在途中,九月雨季,路上湿滑泥泞,不好行路。因为暴雨,他们已经被困在路上七八天了。
“儿,都是爹连累你了。”慕容宣心急如焚,他如今知道君幽在京中,京畿暴动,她是否也牵连其中,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爹说什么胡话呢?”君染知道慕容宣心里藏着事,就是从他被掳之后,这一回来,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失魂落魄,整日忧心匆匆,愁眉不展,却又不肯对他吐露半分。
慕容宣不愿说,君染也不好强行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