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无人给李鳏夫说亲。 他觉得挺好,图个清静。 李鳏夫根本不想再嫁,他无所谓别人如何对他,但继母多少会对宝娟儿心存芥蒂,他不愿让孩子受委屈。 说媒之事后,李鳏夫对赵二更无好感——这人窝囊穷困,居然还想着占他便宜吃绝户,指望他嫁过去伺候她,做梦。 可是,赵二老爹死后,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大概是父母皆亡,她再无依靠的缘故。 人嘛,不就是这么被逼着扛事。 赵二逐渐变得勤恳开朗。 有时候,赵二会去他的茶棚里喝茶休息,跟其他聒噪粗俗的女人们不同,她每次都安安静静喝茶吃点心,吃完了还会将桌子收拾干净。 更重要的是,赵二从没想着占他便宜,无论是茶钱,还是在男女之防上,她为人很是规矩得体。 有一阵子,有几个女人总喜欢调戏他,他不敢硬生生对付,只得假意赔笑,不料人家蹬鼻子上脸,手径直往他衣裳里钻。 赵二看出他的为难,笑着同那几个人插科打诨,替他解了围。 人散去后,她安慰他,说他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鼓励他好好生活,还将身上的钱全给了他。 明明她自己是那么穷。 李金贵一事,更是令他对赵二刮目相看。 人天生有慕强心理,尤其是生来弱小的男人们。 李鳏夫不得不承认,他对赵二生出了丝丝倾慕之情,但只是一点点人之常情罢了。 赵二身边有初七呢。 说是远方亲戚,可一男一女,正值盛年,怕是不知什么时候怕就会成亲。 有初七那样漂亮灵秀的人在,赵二哪里还看得到别人。 李鳏夫也从没奢望能有什么后续,日子就这么寻常过着吧。 于他而言,赵二是个好人,仅此而已。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以那样的方式,将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王村长和他的丑事,偏偏被初七他们撞见。 她会怎么看他? 会不会觉得,她曾经对他的那些善意,光是想想都令她后悔恶心? 李鳏夫早已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是毫无睡意,心思混乱。 初七听到李鳏夫不时传来的哽咽声,知晓他没睡。 也是,遇上这种事,谁还睡得着? 初七道:“你还好吗?” 李鳏夫闷声嗯一下,忍不住同初七说话。 “初七,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恶心?可是我没得选。” 不等初七回答,李鳏夫继续自言自语,“我以后在村子里没脸做人了。明天天一亮,还不知事态会如何发展。”赵二和初七即使说了没事,他们毕竟不是当事人,局外人很难对他的害怕和挣扎感同身受。 “别怕,桑语说了你不会有事,就肯定不会有。”初七握住李鳏夫的手,“她看似弱不禁风,实际上比谁都坚强,也很有办法。她明是非,知对错,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初七想到李鳏夫这些年的经历,心中十分难过,换作他自己在李鳏夫的处境中,恐怕很难做到这般隐忍坚强。 “恶心的是那些侵犯欺负你的人,而不是你,我想,桑语她肯定也是这么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