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之惊诧之余,下意识迅速闪身退后,不待她有所动作,一线天已先行破势飞出,尽数挡下阿言攻势,锋利剑光瞬间将扑面而来的流光绫碎成万片飞絮,宛若漫天樱花瓣雨纷纷而落。
可流光绫的玄妙之处不仅在于柔韧有力,更在于自带生机,无穷无尽。只见阿言手腕一转,流光绫在空中曼妙挥舞,顿时如同雨后春笋般再度揠长至恢复如初,在空中遮天蔽日地铺展开,以柔中带刚的攻势将一线天团团缠住,两相绞杀,一时间二者竟不分伯仲。
“此法器......绝非凡物。”江月之望着空中僵持不下的剑与绫,一线天自出世以来未逢敌手,如今这流光绫竟已挡了它不下五招,看来阿言的实力不可小觑。
她的目光投向对面默不作声与一线天缠斗的阿言,问道:“为何?”
阿言动作滞了滞,流光绫霎时再度被无数剑光割碎,她纤弱身形在月色之下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控制着甚么,却依然一言不发。
江月之素手轻抬,一线天立即飞回手中,她挽剑回身纵跃,并指捻诀的瞬间接连甩出千万道剑影分身,错杂交织着向流光绫飞去,猛烈攻势逼得阿言后退一步。眨眼间,江月之便以快到极致的速度掠至阿言面前,趁其不备剑尖直指向她喉咙。
阿言反应极快,登时侧身闪避,脖颈险险擦过剑锋,可江月之却只是虚晃一枪,几乎是在阿言躲过这招的瞬间,一线天竟灵活回扭剑身,剑柄剑尾相接锁住,堪堪将她脖子缠绕得动弹不得。
一招制胜仅须臾片刻,江月之却已感到体内灵力又流逝了几分。
江月之再度开口,声音像腊月寒雪一样冷:“为何?”
阿言的流光绫渐渐失去戾气,被她收回袖中,片刻后,她才终于开口道:“你我立场不同。”
江月之凝视着她,缓缓问:“你是阿言,是......十一年前姜家收养过的阿言,对罢?”
阿言身子震了震,答道:“是。”
“你也早认出了我,对罢?”
“......嗯。”她的声音很轻。
果真是幼时玩伴,江月之抬手慢慢松开一线天的力道,内心泛起五味杂陈的浪。
原来当年那场大火,除了她与阿姐被恩公救出之外,阿言竟也活了下来。她曾想过待捕龙之事了结,定要寻阿言好好叙番旧,却从未想过两人再度重逢,竟会是这般针锋相对的局面。
她一时不知该开口问些甚么,动了动唇,本想问她究竟甚么叫立场不同,话到嘴边却变成:“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此话一出,阿言身形颤抖得更加厉害,她并未回答,手上却似乎不时试图唤出流光绫,又在流光绫翻涌欲动之时将其强行压制,仿佛陷入矛盾至极又进退两难的境地。
江月之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顿时察觉到事情有异,眉心微蹙,立即用剑挑开阿言的帷帽,却见她神情是极度压抑的痛苦,紧紧咬住的嘴角正不断渗出鲜血。
阿言抬眸,对上江月之惊愕的眼,艰难摇摇头,从唇中挤出几个字:“快走......”
江月之登时明白过来:“你被人控制了?”
阿言用力闭了闭眼,再度睁开之时,本该如水般澄澈的眸中却又重新聚起杀气,她仅存的理智再度彻底湮灭,流光绫刹那袭面而来,江月之当即足尖点地,向后仰至背部几乎贴近地面,脚底交错发力支撑身体横空回旋,顺利躲开攻击。
而就在江月之错身避开阿言的杀招时,阿言背后百步开外却有一紫衣少年悄然踏着月色行至。
来者正是司弦,只见他长身玉立,手中挽弓,远远精准无误地射出一支木箭,那木箭破空而来,正中阿言的后背,噗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