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脸上,但那些目光中不带好奇,不带同情,只有冷漠。
像冻了数年的寒冰厚雪,化不开的冷漠。
蕴禾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她是云离观第二十九位弟子,从今天起,她就叫二十九。”
从那日开始,她便留在了云离观中,日日钻研道义,练习法术。
有吃有住,二十九觉得现在的生活,比起从前沿街乞讨要好上太多。
只有一点,云离观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蕴禾不常出现,只会偶尔指点几句,他不像一位慈爱的师父,更像是件冷冰冰的兵器。
同门之间即使有所交流,也都惜字如金,平日里只能见到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整座观如同巨大的牢笼,压得人窒息,困得人喘不过气。
二十九很想找个人说话,可无论她对谁打招呼,他们都只会冷淡地摆摆手,匆匆离去。
某天,蕴禾又带回来一名新弟子。
那是个年纪与她相仿的男孩,她心中一喜,待众人散去,忙不迭地上前搭话:“我是二十九,可以跟你交朋友吗?”
男孩抬头看清了她的脸,面色一变,后退道:“丑女,离我远点!”
她的笑意僵在脸上。
从此她不再尝试与人交谈,每天默默起床打坐,默默吃饭练功,变成了云离观中面无表情的一员。
日子就这样平静无波地过了半年,直到那天,蕴禾再度将众人召在一起,宣布道:“今日有场试炼,大家好好准备吧。”
同门弟子的脸上像厚厚冰层被砸出一丝裂缝,终于露出恐惧的神情。
二十九呆呆道:“试炼......是什么?”
蕴禾看向她,声音淡淡:“云离观每年都会举行一次试炼,通不过者,就得死。”
听到这句话,她忽然顿悟了云离观中人人冷漠的缘由。
如果今日还在面前言笑晏晏的同门,明日就可能变作一具苍白僵硬的尸体,那么任何交付真心的行为都不过是在浪费感情。
那是二十九经历的第一次试炼,她在魔蛟心界中亲眼看见那名曾喊她丑女的男孩被困于魔尸之中,魔尸们将他拆骨扒皮吞吃入腹,连根毛发都没剩下。
当她历经千难万险破出心界时,浑身的血几乎将衣衫染透,铮铮颤抖的剑身抵在地面,勉强支撑自己站立不倒。
蕴禾眼中难得流露出一丝嘉奖意味,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从今日起,你有资格学习更高境界的法术。”
这句话并未给她带来任何欢愉,只让她惊觉自己留在这里毫无意义。
她自出生起就没有根没有姓,二十九不是她的名字,云离观也不会是她的家。
当夜,她收拾包袱逃出云离观,还没跑出几步,便有一袭宽大道袍挡住前路。
蕴禾直视着她,眼眸在夜色中现出寒光:“为何要逃?”
她声音微微发颤:“我不想死。”
“以前也有人像你一样,但叛徒最终都逃不过死亡的下场。不逃,还有一线生机。”蕴禾道,“从你踏入云离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死士。”
“死士?”她茫然道,“我为谁而活,又要为谁而死?”
蕴禾凝视她良久,轻轻叹息一声。
“你去钰王身边吧。”
......
呆在周怀麒身边的日子还算悠哉,后宫波云诡谲,他身为皇子难免卷入各类纷争之中,而她只需护好他的安危,偶尔替他挡挡刺客,杀杀妖邪,倒不必时刻担心小命不保。
日子就这么流水似的过了三年。
年纪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