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得大喊一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然而也不怪他,毕竟林霜似这句话放出去同样要惊掉众人下巴。 试剑论武的第一不会写着谁的名字,上至四十岁压线青年,下至十四岁天才少年,跨度宽广,人才众多。几乎没谁敢说自己一定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但林霜似这样说了。 林雪如进来时,白盏吟脸上愕然的表情尚未收回。 林雪如脚步一顿,继而悠悠笑道:“你们在聊什么?” 船外响起铮然铿锵的乐声,伴随着轰鸣的炸响,如同正在绽放极致破坏中顽强生长的花朵。 林霜似自然地让开位置,与林雪如坐在一处。 “让白道友见笑了。”林霜似拱手道,“我们台上见真章。” 话虽如此,她眼中仍旧燃着志在必得的斗志,璀璨的光华明媚耀眼,任谁也无法忽视。 白盏吟愣愣盯着她半晌,才猛然回神,飞快移开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样林雪如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他轻笑一声,与两人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后,终于奔向主题:“林涧道友,能否借一步说话?” 白盏吟瞧瞧林霜似,又看看林雪如,站起身来准备退出去。 林雪如将他按回去,带着林霜似下了船。 台上,关自在指尖牵连数道细长白线,几个大小不一的阵法在四面亮起明明灭灭的红光,她飞快地穿梭在方淼身周,如飞燕轻快。 方淼紧抱怀中的琵琶,弹奏出的音律迅疾而高亢,每一道声浪都力道十足,准确地打在关自在上一刻所在的位置,被立刻出现的符纸消化。 斗得火热非常。 林雪如见林霜似驻足,与她一同停步看了会儿,等两人攻势渐弱,进入防守阶段后,才轻声说:“走罢。” 他将人带出了芙蓉池,离开人声鼎沸的赛场。 寻了处安静的树荫,林雪如终于深吸一口气,问道:“昨日,还好么?” 林霜似心中猜测他就是要问石苍流一事,答道:“并无大碍。昨日那位前辈的威压并未伤到我。” 林雪如大松一口气:“我担心你受伤,昨夜都不敢合眼。你那朋友怎么样了?” “叫哥哥困扰了,是我的过失。”林霜似今日并未去看石苍流,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情况,“他十分颓丧,我目下无力看顾。不过他住处离家里十分近,还想求哥哥寻些人守在附近,若有问题,劳烦哥哥帮一帮他。” 林雪如没有意见,听林霜似说了位置,立刻就想了个法子出来,与她沟通了想法,预备晚些时候回去遣人看顾。 “还有一事。”林雪如踟躇片刻,还是没忍住问道:“昨日……那个在台下等你与你朋友的男子,便是恩公么?” 长涧半点不遮掩,被人看见也实属正常,林霜似便没替他遮掩:“对。” 林雪如眼巴巴看着她,听了她的回答,眉头夹紧:“我观他修为深不可测,可比对了入城的文书,怎么也无法将他与哪位前辈对应。霜似,现如今还是不能告诉我他的名字么?” “……” “还不行。”林霜似说。 现在告诉他长涧的名字,林雪如便不会再像此刻这样尊重林霜似的意见,他会立刻想尽办法也要将林霜似从长涧身边带走。 “再等一等,哥哥。”林霜似安抚道,“等试剑论武结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