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见,除非……你想偷袭我?那也用不着,我不会防备、也不会还手的。”
假如碧琳达想揍他出出气,他就由着她,而他不会主动提出,只是因为,如果由她而不是他的某个黄金同伴来揍他,这惩罚实在太轻了。
“什么偷袭呀?”碧琳达根本没有过这个念头,觉得莫名其妙,说,“有人在做功课,当然不能吵闹。我看看你画得怎么样了……”
她转到画架的正面,只见一张白纸,惊讶地说:“咦,什么都没画呀!”
“嗯。”
“唔,因为我没打扫露台,所以耽误了你画画?”
说实话,露台挺干净的,只有少许随风飘来的落叶罢了。
“嗤——”艾奥里亚不禁笑了,说,“我又不是建筑系的学生,糊弄他们而已。”
他瞧着碧琳达,心情轻松多了,她跟往常一样活泼好奇,似乎并未因他恶劣的举动而受到伤害。
碧琳达则凝望着远处刚刚出现的一簇火红若有所思,问:“那现在,还得继续糊弄吧?”
“不需要了。”艾奥里亚不以为然地回答,他正要找主人家摊牌呢,而碧琳达也找着了,还怕什么呢?
碧琳达疑惑地问:“可是,你不是来向克斯特小姐求爱的吗?”
“什么!”艾奥里亚惊讶不已,说,“怎么可能?我根本不认识她。”
“唔,来克斯特堡的求爱者,基本上都是事先不认识她的。”
艾奥里亚想起来了,十二宫之战后,纱织出席朱利安?梭罗的生日宴会,为安全起见,他暗中跟随,其间偶然听到过一位伯爵向朋友透露要来克斯特堡求爱的念头。那位伯爵有所顾虑,因为克斯特小姐的艳名已经流传了至少三十年,如今她想必年老色衰了。那位朋友却表示绝无此事,最近的求爱者们依然为她的青春美貌而倾倒、以及遗憾——因为求爱均以失败告终。
艾奥里亚不曾在意这段谈话,听碧琳达提到,才记起来。
碧琳达并不想让他难堪,轻快地说:“好啦,这没什么的,不用不好意思。而且学生也不必画的特别好,我来帮你糊弄糊弄。”
她对着画架和面前的景观,开始斟酌如何构图。
艾奥里亚见状,说:“别伤脑筋了,根本没有求爱这回事。”
“我都看见那束花了。”
“花,什么意思?”
“你送给克斯特小姐的玫瑰花。”
“那花——是你给我的啊,又不是我自己预备的,再说我也没送给她。”
“那它怎么会在那里?”碧琳达说着,抬手一指远处那簇火红的东西。
艾奥里亚扭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主塔的一个窗台上,一束红玫瑰插在精致的花瓶里,没错,一定是碧琳达给他的那束,花瓶旁边印有粉色心形图案的玻璃纸就是原先包着花束的。一只白玉般的手正在轻轻地抚弄着花朵,举手之间尽显优雅的美感,以及对花朵的珍爱。这只玉手主人的容颜被窗纱遮住了,只能看到一缕比月光更璀璨、却更柔和的金发垂下来。但是,她的身份毫无疑问,因为窗户所在的位置是主卧室,住在那里的只能是城堡的主人。
“我也不知道花怎么跑到她那里去了?”艾奥里亚嘟哝着,也许老管家误解了他的意思,不过无所谓,有必要的话,他会跟人家解释清楚的,反过来,他倒是要看看,对于埋在花园里的尸体,他们将作何解释。
眼下唯一的问题是,让碧琳达跟他一起前往主塔,还是先送她回家?想到这里,艾奥里亚瞅了一眼碧琳达,见她正着手拿铅笔画草图。他很是纳闷,问:“搞什么名堂?我求爱不求爱,你这么热心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