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已经被她撤了大半。
谢无危的为人喻观澜很放心,此人一根筋地忠君,只要李元策那孩子别犯了浑想着对谢无危狡兔死走狗烹,凭借谢无危的威望足够李元策坐稳皇位了。
想到这里,喻观澜不禁轻嘲。她到这一步仍旧还信谢无危的为人,可谢无危却不再信她了。昭王把持朝政四五载,名声早不知道坏到什么地方去了,就连谢无危都不敢信她。
时间过得真是快,一眨眼那个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喊漂亮姐姐的孩子,竟也是要独当一面的帝王了。
李元策可是皇帝。
“落轿——”
一只纤纤素手掀了轿帘,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喻观澜下轿。凛冽的寒风直刺骨髓,喻观澜冷得哆嗦一下,加快了脚步往正殿走去。乾清宫是皇帝寝殿,喻观澜的紫宸殿离乾清宫很近,比坤宁宫离乾清宫还要近。
不得不说,紫宸这个名字,实在是大逆不道至极。不过此殿的名是李元策赐的,连匾额都是李元策亲手所书,喻观澜也就一直不曾换过。
乾清宫正殿内,长身玉立的少年正候在门口。少年身着玄色团龙圆领窄袖袍,脸冻得通红,手里捧着个手炉,眼眸黑白分明,见了喻观澜疾走几步上前:“昭王。”
“陛下怎么在外面等。”喻观澜犀利的眼神扫过几个惴惴不安的宫人,放在贞顺帝的贴身大太监王忠全身上,面色微沉,“王公公?”
王忠全年已四十余岁,是照看着贞顺帝长大的,深得帝心,乃司礼监掌印太监。由于之前阉党作乱的前车之鉴,有喻观澜和谢无危联手压着,王忠全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形同虚设——皇帝都接触不到奏章,何况他一个司礼监太监。
王忠全立刻垂首惶恐道:“回昭王话,是陛下执意要等在殿门。”
“哦?”喻观澜冷笑,“你的意思,反倒是本王的不是?陛下是一国之君,王公公作为陛下的贴身内宦,自该行规劝之责。陛下龙体贵重,怎能候于风雪之中?若出岔子,你有几个脑袋?”
王忠全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旁边的宫人也呼啦啦跪了下来,乾清宫门口跪了一片。王忠全垂首恭顺道:“是奴婢的错处,还望王爷息怒。”
王忠全此人口蜜腹剑,又与李元策情谊深厚,若非碍着李元策,以喻观澜的脾气早砍了他了。
李元策握住喻观澜苍白无血色的手:“止水。此事是朕之意,别罚他们了。朕的想法,他们也无法阻碍,只是位卑言轻的宫人罢了,何必苛责?”
止水是喻观澜的表字,甚少有人这么喊她,自打她封王代理朝政后,旁人皆毕恭毕敬地喊王爷,恨她的人自是连名带姓地喊。
喻观澜面色稍霁,往内殿走去:“陛下就是心太软。心慈面软,旁人就要爬到你头上去。帝王合该杀伐果断些,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还记不住?”
李元策低下头,有些不安,像是个做错的孩子一样低声道:“……朕知道了。皇兄莫要生气。”
王忠全亲手奉上了一盏热茶,热茶入口有几分苦涩。喻观澜皱皱眉,把茶盏搁在一旁,示意李元策坐下说。李元策便坐在了她对面的交椅上,不曾往宝座上去坐。
“三日前,我收到一封奏章,是朝中大臣联名上书,要我还政给你,请求幼帝亲政,不然他们就罢工不干。”喻观澜眸中隐隐泛着讥讽,“陛下的意思呢?陛下可想亲政?”
李元策站了起来,手足无措道:“这件事朕,朕不知情。朕不知道……皇兄您别生气,他们都是忠臣。”
喻观澜拖长了调子:“是啊,忠臣。只有我是佞臣。”她讥讽地看向李元策,“陛下。我把持朝政数载,陛下是否也有怨言?”
李元策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