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帝也是凡人自然不例外。哪个皇帝不想建功立业,成千秋万代之功业,被后人评定明君圣主的?
李元策也想。
他定然想。
李元策幼时受制于太后李仪,恨透了受制于人,即便是喻观澜,也是一样的。喻观澜想通了这个关窍更不气了。
功过自有后人评说,那些人对她口诛笔伐也不能掩盖了她的功绩。太后是她平的,李仪是她杀的,当初对她多么推崇,后来就有多么厌恶,她已然成了下一个李仪了。
可是那又如何?
喻观澜无视耳畔人的问话,盯着罗帐想,那又如何?上天待她不薄,允她重活一生,她已心满意足了。喻观澜不求千秋功绩,也不求功名利禄,平稳地过完此生,便再无所求了。
豫朝兴亡与她何干?
李元策死活又与她何干?她待李元策恩重如山,狗皇帝恩将仇报。她养得不是虎崽子,是狗崽子!
喻观澜愤愤地捶了下床。
没错,就是狗崽,没有人比李元策还狗,说他狗都是侮辱狗,至少狗还忠诚,还是很可亲可爱的。李元策可一点儿都不可亲可爱,只小时候好玩,越长大越可恨!
直到蒋氏进来,喻观澜才止住了对于李元策的讨伐。她坐直身子,看着这个陌生的母亲,冷着脸:“母亲怎么来了。有何吩咐?”
好烦啊。
喻观澜想。
让她被赶出家门吧。她愿意被赶出家门。
喻观澜想了想少时被南阳侯控制的日子,心道受制于人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也难怪李元策千方百计要杀了她以绝后患。她虽然不至于杀南阳侯,却也不想待在喻家。她不愿科举,也不稀罕区区一个南阳侯爵之位,上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已享尽了,这辈子清贫一些也没什么。
说起来,蒋氏的嫂子,喻观澜的舅母还是谢无危的姑母。
蒋氏脸色有些不好看,蹙眉道:“流翠同我说你莫名其妙的大笑,又嘀嘀咕咕些听不清的话,我来看看你。”
喻观澜目光冷冰冰地扫过流翠,这种感觉实在是久违了。做了四五年的摄政王,喻观澜做事向来从心所欲,李元策都不敢置喙一句,其他人也只敢掀嘴皮子骂骂,只有谢无危敢拦她。
通风报信这种事情,还真没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干。
流翠被喻观澜那冷得刺骨的目光惊得瑟缩几下,不敢看喻观澜,奇怪为什么少爷像是要把她剥皮抽筋一般。
喻观澜蹙眉,不耐道:“并没有。母亲既然无事就回去罢,我身子有些不适。”
喻观澜有个孪生兄弟,二人身子骨不好从小养在道观里修行,彼时的南阳侯和蒋氏一心铺在嫡长子身上。哪里知道已经十岁出头的嫡长子一朝病死,蒋氏大受打击。
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嫡长子去了没几日,道观传来坏消息——喻观澜的孪生弟弟出痘,让他们赶紧挪出道观。挪出道观没两日,这个儿子也没保住,余下的那一个庶子是个痴痴傻傻的,长房竟后继无人。
南阳侯不愿家业拱手让给弟弟,便偷天换日,死了的孩子说是姐姐,让女儿喻观漪顶替了儿子喻观澜,被接回侯府精心调养,养于青云阁内深居简出。
十岁时,喻观澜被册封南阳侯世子。
观澜在道观长到四五岁才回了侯府,本来就跟蒋氏关系淡淡,这么多年过去连蒋氏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对蒋氏哪有什么好脸色可言,她恨不得现在就做下大逆不道之事被逐出家门。
蒋氏咬着银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起身走了,只丢下一句“好好修养”。蒋氏走后,喻观澜瞥向流翠,倏然沉了脸:“流翠,你的主子是我,还是夫人?若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