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待北燕的?既然如此,我看也没有和议的必要了!”
霍瞻重重咳了一声:“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太费银钱了,这点钱充做军饷,那可是再好不过了。你觉得呢?诸位觉得呢?”
元蒙忌惮地看了眼霍瞻,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失礼。”
李仪赞赏地看了眼严御史,嘴上斥道:“北燕乃我朝之座上宾,严御史怎能如此无礼相待?扣一年俸禄,好好思过。”
弘宣太后打圆场道:“严御史也是一心为过,效忠大豫五十载,功高劳苦,便罚半年俸禄。”她看向元蒙,含笑道,“严御史为人向来如此,大豫崇尚诤臣,还望北燕王爷莫要怪罪于他。”
元蒙皮笑肉不笑:“怎敢,怎敢!”
这话像是用牙缝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
弘宣太后和李仪不睦,她是要拉拢北燕,却不会蠢到接个烫手山芋。日后江山改姓,西北仍是心腹大患。弘宣太后巴不得李仪和北燕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喻观澜悠哉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御膳房的厨艺是不错的,但是国宴不归御膳房管,而是归光禄寺和鸿胪寺管。光禄寺的手艺自然不如御膳房,连侯府的厨子都比不上。喻观澜只略尝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万世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元蒙受了气,一直沉着脸色喝酒吃菜,边吃还边挑剔:“大豫的美人美酒好,却没有美食。这一道炙羊肉做得同我北燕比起来差了万倍。”
李仪轻飘飘道:“恕罪。炙羊肉为北燕特色,这是我朝特地为北燕备下的。大豫人做出来的北燕菜自然不比北燕人做出来的,王爷别太挑剔。”
元蒙脸更黑了。他眉心挑了几下,搁了筷子就起身道:“臣不胜酒力先行告退,陛下享宴罢!”
李元策童声稚嫩:“王爷慢走!王公公去送一送王爷。”
元蒙闻言走得很快,一眨眼便没了身影,北燕使臣和元烈月也跟着离去了。他们一走,万世殿中骤然放开许多,南阳侯低声道:“严御史说话还是有那么点中听的。”
喻观澜很赞同他这句话:“只要不对自己说,他的话,向来是很中听的。”
话音刚落,喻观澜敏锐地觉察到又有人再看自己。她抬眸看去,却发现李仪、李元策、徐太后竟都在看她。
她是什么一眨眼就会不见的国宝??
一个两个,都看着她作甚!
南阳侯离喻观澜最近,自然也觉察到了三人的目光,尽管只有几瞬。他压低声音:“太后娘娘和殿下怎都在看你?”
“嗯?”喻观澜举着筷子淡定道,“父亲看错了罢,看我作甚?我又没权势。想来是在看父亲。”
南阳侯勉强接受这个说法。
宴会主人公都已经走了,再过两刻钟,太后借口身体不适先走了,紧接着没多久李元策就宣布散宴。
李元策和李仪朝殿外走去,群臣跟在二人身后,目送李元策乘着仪仗远去,作揖恭送。
李仪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喻家祖孙三人走来。
喻修齐平静道:“成王殿下有何吩咐?”
李仪盯着喻观澜,似笑非笑道:“这是喻阁老的孙子么?”
“是,”喻修齐不卑不亢,“这是微臣之孙。”
李仪点了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喻观澜,眸子仿佛黑幕,把所有情绪都笼罩在这之下:“你叫什么?”
喻观澜忍了又忍,低声道:“回殿下,臣名喻观澜。”
“观澜。”李仪轻轻地笑了,忽然凑近喻观澜,“倒是个好名字。观水有术,必观其澜。”
喻观澜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