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钱卖,且是拍卖,价高者得,每天只卖几钱。他这一瓶里不过才装了两钱不到,却是花了数百两银子才买来的——这还是旁人看在他是喻阁老孙子的份儿上让着他。
十二走后,喻观澜把目光挪到谢无危身上,浅笑道:“无危有何感想?”
谢无危嫌恶地皱眉:“此等害人匪浅之物,实在不能留!当找到源头扼杀才是。今日喻观潇服过量杀了一人,他日就会有十个百个喻观潇!”
“说得很对。”喻观澜话锋一转,“倘若用在兵士上呢?服之则红光满面精神振奋,必然士气大振,以一敌十都未尝不可。”
谢无危被她的话语惊得一愣,随后怒道:“此等害人毒物怎可用在士兵身上!喻观潇也交代了,时日长了,一日不服则痛不欲生,服用过量则产生幻象,一旦军队失控……”他噌地站了起来,少有的脸上带了震怒之色,“军士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谢无危,坐下。”喻观澜伸手扯了他坐下,说:“又不是我要用,你别这么生气。你猜是谁需要这种东西?”
谢无危脸色犹还沉着,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李仪。”
对于久居京城的文官王公而言,军队只是军队,士兵也只是士兵。只要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再多的人也是值得的。但对于谢无危而言,士兵是亲人,是兄弟,是共患难的生死之交。
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他赤红着眼,双拳紧握成拳,即便克制着力道,捶在床板上时还是发出巨大的响声,喻观澜甚至觉得身下的床板都震了震。
谢无危的眼中燃着熊熊大火,他很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饶是喻观澜,对上他充斥着怒火的视线,也忍不住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