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蔓脸上的伤心十分敷衍,说完便换了话题,“李仪要攻云州。你此计看似万全,实则处处错漏。且不论幽州士兵来不来得及跨越衡州攻打庆州,光是李仪那如神兵天将的几万人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占领云州几座小县城。”
喻观澜未置一词。
凌蔓接着道:“你的目标不是庆州。那是什么?”
“凌姑娘对我如此了解,难道还不知我的目标是什么?”喻观澜悠悠道,“你知道的。”
凌蔓沉默良久,才道:“这就是你偷了都督印把衡州的几千士兵放进来的原因吗?”
喻观澜纠正:“不是几千,是一万。还请凌姑娘不要随便泼人脏水,我这哪儿是偷?章都督分明知道。”
“会不会太险。”凌蔓皱起了小脸,看上去很是纠结,“带人突袭庆州……也就只有你才想得出来了。你绕路直逼庆州城,那岂不是成了馅饼?”
喻观澜诧异地看着她:“谁跟你说我会是馅饼的?你忘了谢无危?他那五百精锐可都不是普通人……再说了,他身上带着毒药呢,想要解药,就乖乖开门。李仪也想不到后院会起火的。”
凌蔓叹了口气,忧愁道:“可是你们把庆州抢下来的时间,已经够李仪把云州打下来了。再迟一点,陛下的命都没了。届时你我都得升天了。”
“是我,不是你,李仪和你素无仇怨,还不至于杀了你泄气。”喻观澜随口说完又道,“他攻不下云州的。他以为只有他才有火铳?是不是忘了,整个大豫火铳最多的地方在哪。”
凌蔓眼睛倏地亮了:“对啊!还有火铳。”刚说罢她的眸光就黯淡了下去,叹息道:“可惜,只是火铳。”
喻观澜听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也懒得细想。这么多日的相处,她早摸清了凌蔓的脾气秉性,遂道:“火铳是改良过的。”
李元策重生回来倒也不是全指望着她和其余朝臣啥事不干的,他在兵部埋了一天,折腾了好几个月,把现有的火铳改良了。此事进行得十分隐蔽,邓岐堂堂内阁元辅还要干这偷偷摸摸的事儿,都是拜李元策所赐。
喻观澜提供了之后改良的火铳图纸,李元策两相结合后,折腾出更加轻便的火铳,换火药不需要那么长时间。这事压住了,私自造了十来支火铳藏在乾清宫,谁也不知道。
三大营的哪个都是用旧火铳,李仪捎走的也是旧火铳。他死之前,新火铳还没改良出世,自然不知。
要是这事儿提前扯出来,就得邓元辅背黑锅了,幸而晚节保住了。
喻观澜盘算着和谢无危里应外合击破庆州城,令无主将坐镇的庆州自乱阵脚,再让离庆州最近的顺州衡州出兵一起讨伐,逼迫李仪,要么回防,要么舍庆州保云州。
“管他选哪个,”喻观澜轻笑了下,“这瓮中捉鳖之人,我是当定了。”
是夜,庆州李仪率领十五万大军出击云州。云州有两座小县城的县令一听十五万便吓破了胆子,不战而降。还有一个则是被李仪用几个时辰的时间攻下,其手底下的士兵恍若神助,个个力大无穷、精神亢奋,仿佛能够一人杀尽百万兵。
而衡庆交界处,喻观澜趁今夜月黑风高,带着几千精锐自偏僻山道潜入庆州,分散行动,往庆州城聚拢。
在城内的谢无危,则摸清了守城的万人士兵。他取出一张纸条写上几行字,卷起来放进黑色信鸽脚上绑着的小木筒中,轻轻一吹口哨,两只信鸽自不同的窗口振翅飞出。
啪嗒。
信鸽被一颗石子打落在地,谢无危探出头去,看见了被留下来守城的周越。周月正弯腰捡起信鸽,谢无危不满地开口:“怎么?怕我假传王爷令旨*?”
周越不答,只是拆开纸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