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虫鸣螽跃,喻观澜拿着李元策赐给她的那枚可以暂时号令三军的令牌,请了章都督和顺州都督、云州都督帐中一聚。
章都督率先发问:“可是您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顺州都督眉头一皱,不满道:“什么好法子?咱们粮草充盈,兵强马壮,纵那悖逆庶人有禁药可助威,难道还能以十几万敌几十万?何况他们日日困守城池,粮草日渐稀少,必然马颓兵疲,只要敢开城迎战,不出三日必能斩下李仪项上人头!”
云州都督兀自沉默不语。
原云州都督孙肃羽因当年的铁矿案一事被贬,他升官还没几年,资历是各州都督里除去谢无危外资历最浅的。
顺州都督见自己说罢后人久久不应,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喻观澜这时候方道:“李仪向来狡诈。古人云狡兔三窟,他择云州,除去云州离京城最近外,必定另有原因。不知在座可听过四个字,叫做东山再起?”
章都督瞬间反应过来,激动地拍了下桌子:“你是说,李仪可能逃出去?!”
他话音刚落,顺州都督就摇头道:“荒谬之言!李仪已是穷途末路有何可惧?他一悖逆庶人又如何再东山再起?小侯爷年岁太轻,尚未经事,资历尚浅,不知道也是常事。如今两座城都被几十万人围住,众目睽睽之下,他纵然长了翅膀,也能射下来!”
云州都督此时沉沉点头附和:“正是。李仪如何能逃出城中?”
喻观澜却把目光落在了地图上,漾起一抹笑意:“天上行不通,难道不能走地下?云州都督,对云州地界了解怎么样啊?”
三位都督均是一愣。
得益于早年出入各种地下赌庄、地下暗室牢房的经历,喻观澜头一个念头就是李仪会不会和兔子一样,从地底下挖个地道逃出去。
这两座相邻的县城,正靠着河灵山。河灵山越发荒凉,山脚下的两座小城池并没有“靠山吃山”,反而被这座山吃了几十年,一直贫瘠。
李仪要是能挖出县城去,逃到深山老林里去,就算搜十天十夜也根本搜不到半个人影。
顺州都督愕然道:“怎么可能?且不说挖到城外需要多少时间,大军围在这里,他难道还能挖个几十里路不成?”
云州都督此时忽然道:“磐远县确实有一条废弃了的地道,直通河灵山。当年这一排县城因为靠近河灵山,每次抽调人丁都是从这里抽。我曾到过磐远县,发现了那条废弃的地道。因废弃已久,年久失修,虽有人纳凉于此处,但我担心地道崩塌砸死人,便让县令把密道的出入口给堵上了。”
章都督瞪大眼睛:“你就没让人全部填平?只是把出入口堵上了?!”
“……”云州都督张口欲言,却又止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略显窘迫地说道,“没钱。不止磐远县,据我所知,不少县城都多少有几条往河灵山的地道,方便来往,往年使用时都是有衙役守着的。后来废弃了,有的做了百姓夏日的纳凉之所,有的则是堵上了。回去我跟刺史提了此事,只是刺史回绝了,只让堵上,不用填平。即便塌了,也碍不着上面的路。”
顺州都督不说话了。
“这般看来,就是磐远县了。你可知道那地道最后通往何处?”
云州都督微微蹙眉,深思了足足一刻钟,才低声道:“我恍惚记得些,离当年磐远负责的一个矿场不远……早几年前便废弃了。”
喻观澜起身,理了理衣摆:“带我去看。再带一千人,动作轻慢些,不要打草惊蛇。”
云州都督急忙应是,章都督凑了过去笑道:“小侯爷也带我去罢?谢将军临走前特意嘱咐下官照看好小侯爷。”
喻观澜瞥了顺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