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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2 / 3)

至尚在襁褓的婴儿,无一幸免,家里被洗劫一空,整整十条人命!十条!”

“我家里都是当兵的,他们进村子里的时候,我大伯和大哥三哥不在家,一家的老弱妇孺。我三嫂一尸两命,我刚出生的小侄儿被他们硬生生掐死。我十弟和大侄儿才刚十几岁,拿着刀跟他们拼杀,却被他们用马拖了几十里地,硬生生拖断了气。”

袁副将早已泣不成声:“我父亲兄弟四个,我这一辈兄弟十三个,我排第八,我爹排第三。但我爹他们兄弟四个都死了,我这一辈兄弟十三个,到头来就剩下我一个。”

谢无危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放他娘的狗屁!什么君什么臣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家里人被杀了个干净,我只知道,我跟他们不共戴天,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跟胡虏达成和议!”袁副将怒声道,“武宗跟他们打了,输了。什么清平和议,永隆和议,和了吗?和了吗!”

袁副将摇摇头,摆摆手:“没有。没有和。是不开战了,是不大肆进犯边境了。可我们活得还是这样艰难。他们北燕的骏马可以轻而易举地踏破我们的皮肉,可以轻而易举地冲进城里,甚至没有人敢拦着。你知道那年我刚刚去县里做兵时,那时候的头儿跟我说什么吗?”

“他说,只要北燕不结成军队攻城,那就不用管。随他们抢,随他们杀,随他们想做什么做什么!这跟敞开了大门欢迎强盗来有甚个区别?那些人命,那些粮食,那些钱,在皇帝眼里什么也不是。”

“但却是一家人整整一年的口粮,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这么多年来,家破人亡的数以千计万计,他们可放在眼里?要不是那年和亲没谈拢,胡虏杀过来,咱们会开战吗?不会!不会!”

袁副将把脸埋进掌心里:“我们怕的,从来不是胡虏,从来不是那群马上的蛮人。我们不怕死,从来不怕。可我们怕的是冤死枉死!战,痛痛快快地战,即便战死沙场,那也是为了我们身后的亲人,那也是杀了胡虏的,能让那些踩在我们头上的人,死在我们手中。痛快,太痛快了。”

袁副将指了指门外:“那群京城来的,从来都不懂我们怕的是什么。我祖祖辈辈在这西北很多年了,我看着他们被杀,看着他们惨死却无能为力,我甚至连杀一个胡虏都做不到!他们可以肆意残杀我的手足,我却不能替他们报仇。”

喻观澜挑了挑眉:“谁说下了旨就要按圣旨上的去做了?”她慢悠悠地说道,“袁副将难道这辈子就没做过阳奉阴违的事儿?”

袁副将盯着喻观澜:“喻小侯爷?”

喻观澜把圣旨拿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圣旨上说,第一个降服归顺者封亲王,赐九旒九章衮冕,规格等同皇太子。揭发振威散的,加官进爵。圣旨送去北燕王城要军队护送,如果有人对新王不服,大豫可派兵相助。”

袁副将点点头:“不服的多了去了,不归顺他这个新王的不就是不服?把咱们当什么了?指哪儿打哪儿,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喻观澜眨了眨眼,勾唇笑道:“狼口城距离北燕王城甚远,路况不明,圣旨只有一份,为避免诏书和衮冕遗失,先派小队探路画图——谢无危你的帅印呢?”

“军中保管着,”谢无危接话道,“我亲笔写信,盖了帅印送往王城。王城多的是人盯着,这边一有动静,四方都知。”

“诏书没法篡改,”喻观澜把圣旨卷了起来,起身把圣旨放进抽屉里,“但亲笔信可是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的。帅印一盖,在北燕眼里你的亲笔信比大豫的圣旨还有用。”

谢无危在西北早不仅仅是一个将军,他是西北所有人的统帅,甚至对于北燕来说,皇上跟谢无危孰轻孰重都是一目了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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