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月作了一揖,而不行大礼:“大豫鸿胪少卿解归,见过烈月公主,公主万福。”
喻观澜跟在众人身后草草行礼,眸光在殿中打转,把殿中大臣的模样尽收眼底,记在心中。元将军坐在元烈月的下首,似乎跟元烈月颇为亲近,但这群人里并未看见哈林。
而元烈月的王座旁加了一张椅子,上面坐着的竟是个肤白胜雪的少年,眉眼俊秀,带着盈盈笑意,身穿的也并非被压北燕服饰,而是大豫的广袖衣裳。
元烈月点头赐座,几年过去,那张脸仍是艳丽万分,好似悬崖边一朵盛放的、冶丽的花,漂亮又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她眸光扫过末尾的喻观澜,忽笑道:“不知大豫使臣都是哪几位大人?可否介绍一下?”
解归未动,一一指着介绍:“这位是礼部主客司员外郎颜大人,这位是都察院御史苏大人……这位是汪大人。”
元烈月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那这位大人是谁?瞧着倒有几分眼熟,似京都南阳侯府家的小世子呢。”
喻观澜稳如泰山,岿然不动,在众人的注视下拱手:“公主所说正是在下。在下已非世子,公主唤我止水即可。”
“咦,”那名清秀少年开口,“你竟没有官职在身?其他几位大人要么是鸿胪寺要么是礼部要么是御史,总归有个品阶。你什么也不是,怎么来了北燕?”
喻观澜沉思片刻,正欲答话,却听解少卿平静道:“这位公子此言差矣,喻……止水虽无官职在身,却是陛下钦封的昭国公,位超一品。”
元烈月语含警告:“阿祥。”她朝喻观澜笑笑,这一笑,让天地都为之怔然:“喻国公莫怪,阿祥年岁小,童言无忌。”
“无妨。”喻观澜看了解归一眼,“我怎会与孩子计较。”
北燕的宴不如大豫精致,菜品也并不繁多,都是些牛羊肉及牛乳羊乳。下人们恭敬地端上菜品和烈酒,阿祥给元烈月倒了满满一杯酒,她举起酒杯:“今日大豫派遣使臣前往北燕,我心愉悦,已先干为敬,大人们自便就是。”
言罢,元烈月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喻观澜也端了酒杯,在鼻下轻轻嗅闻。酒香扑鼻,一闻便知是烈酒。她浅抿一口烈酒,搁下酒杯,用银质小刀把一整块的羊肉切成小块,一边切,一边听解归说道:“北燕自我朝立国以来,便一直是我朝之藩国。但自贞顺二年起,北燕和大豫和议不成,便宣了战,一直战至如今。费时费力,费钱费兵,两败俱伤,并非善事。”
元烈月也附和道:“解大人所言非虚。北燕和大豫战至如今,皆是疲惫,我亦如此。何况当年大豫开国皇帝曾言,北燕大豫世代修好。先前元蒙开战,让北燕人口锐减,看着四处战火纷乱,我心也是伤痛之至。”
元烈月的官话十分标准,没有半分口音,显然是私底下自己练过了。
解归道:“正是。战火纷乱,无家可归,此皆罪愆。如今公主高明大义,率先与大豫议和,依陛下先前所发圣旨,公主为北燕首个归顺之人,当由大豫册为北燕大王。”
颜大人立刻接着道:“既然被陛下册封为王了,那么北燕又是大豫的藩国,当岁岁朝贡,尽藩国之本分。”
元烈月也很上道地说:“这是自然。不知大豫皇帝对这朝贡之物,有何需求?”
解少卿却并未回答元烈月的问题,而是笑眯眯地说道:“烈月公主为北燕先王所册之公主,为女子之身,元氏占据北燕数百年不曾有过女子当王,只怕公主殿下的北燕王不能服众。”
“大豫有何妙计?洗耳恭听。”
谢无危把情况都告知了使臣几人,此刻解少卿抬头直视元烈月,不紧不慢地说:“想到烈月公主或难服众,陛下特意嘱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