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都不知,谈何除去?”
“我现在怀疑一个人。”喻观澜眸光灼灼,盯着他说。
解少卿:“谁?”
喻观澜:“阿祥。”
阿祥?解少卿有些愕然,那个柔柔弱弱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他下意识地瞥了眼喻观澜的身板和脸,觉着喻观澜都比阿祥英气几分:“你怎么会觉得是他?何况……他是大豫人,又有那样的深仇大恨。”
喻观澜却轻轻挑眉:“谁说北燕的大巫一定是北燕人了?何况那些话我们无从辨别真假,得等回去查了才知到底有没有叶吉祥这么一号人。纵然有,也不排除他是北燕大巫的可能性。”
解少卿眉头皱得更紧:“止水,不可妄杀,那是我们的手足。”
“宁肯错杀,不肯放过。”喻观澜漠然道。
解少卿连连摇头:“这怎么行?人家好好的,盼着你救出去,你却反手把他送进阴曹地府?造孽。”
她造的孽也不少了,不差这一件。喻观澜垂眸:“阿祥会医术。日后你对上他,切记小心谨慎为上。”
“这我明白,”解归颔首,“在北燕,任何人都不能相信,除了自己。”解少卿重复道,“任何人。”
喻观澜回屋后将图纸绘了下来,仔细端详,废了许多纸才画出像样的地图来。她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羊油蜡烛,将第一张纸点燃后迅速拿起第二张纸,用第一张纸上的火苗引燃,将蜡烛吹灭,依次烧净了废纸。
凌蔓没有透露太多关于大巫的消息,就连王城内部都鲜有人知大巫这一号人。除非大巫一辈子活在见不得光的暗室里,否则多少有人见过他。要么就是大巫伪装成了别人。
阿祥虽是大豫人,但为奴一事对得上,且他掌心白嫩,一看就是不曾干过什么重活。若根据阿祥的说辞,十岁来到北燕受尽折磨苦楚,手心绝不会似这样白嫩,除非早早有什么人暗中护住了他,或是他自己争气,成了高等奴隶,只需要干些轻活。
但这与阿祥先前所言相悖。不论如何,阿祥绝对说了谎,那么他的身份也变得不可信起来。
入夜后整座王城霎时安静下来,万籁俱寂,连一声鸟啁虫鸣都不曾闻。
阿祥脚步匆匆,熟练地绕过层层蜿蜒的小路,来到元烈月的寝宫后殿。他披着狼皮大氅进了殿中,元烈月正躺在床上闭眼小憩,烛火昏黄,幽幽照亮一方,四周仍浸在黑暗中。
“公主。”
元烈月眼皮子都没掀开,指了指身下的床榻。阿祥脱了大氅放在一旁,顺从地坐在床边,又脱了靴子滚到床的内侧。
大殿寂静,再无他人。
阿祥小声说道:“公主。”
元烈月终于睁了眼,黑漆漆的眼眸映着摇曳的烛火,乍一看,仿佛眼里闪着灼灼光亮一般。她瞥了阿祥一眼,坐正了身问:“喻观澜?”
阿祥默然一瞬:“她不信我。”
“无妨。”元烈月竟然笑了,她望着华丽的大殿说:“看那,阿祥。放在几年前,你可信我们能拥有这么大的一座宫殿,能拥有几百的奴仆?”
阿祥垂眸不语。
元烈月坐在床沿,起身将桌上的一只白玉摆设拿了过来,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龙,龙威武霸气,它摆着尾巴,爪子尖锐,龙鳞紧密排布着,好似下一秒就会活过来,游到天上长啸一般。
白玉温润细腻,触手生温。
元烈月将玉龙放在床上,指腹摸着凹凸不平的龙鳞道:“大豫,信仰龙凤麒麟等瑞兽神灵。北燕则是信仰狼神。但我一个也不信。”
她面无表情,忽然抬手将玉龙掷在地上,发出“砰”的巨响,回荡在殿中,吓得阿祥浑身一激灵,而那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