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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引(2 / 4)

活人外其余也与盛岐皇宫别无二制,守陵宫女要负责殿内殿外环境一尘不染。

她现在处的位置是蓬莱宫,里面是褚氏先祖的灵位,平常哭灵祈福也是在此殿进行,殿外种植了许多松树,松针落了青石板一地,她拿着扫帚扫了一上午,才堪堪打扫干净,小脸都被太阳蒸出了一层薄汗。

她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了眼天空,日轮当午,红日喷薄,早冬难得这么好的天气。

可惜她得抢饭去了。

守陵宫女过午不食,过了午时这餐可就没下顿了,云箩名声臭,到时间向来是自己去找东西吃,可没人会唤她,更加没人会给她留食。

可惜她脚步再快,回来还是只见一桌残羹。

宫女们都食了饭进里间准备歇息,只有一个人立在桌旁收拾残碗。看见云箩进来,轻笑道:“你可是来帮我收碗的?”

说完还挑衅地将手中的碗重重一放,碗与碗之间发出刺耳的一声。

云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走近了些许。

桌上残羹剩饭已经冰冷,全混搅一起,看起来也没有食欲,云箩笑道:“怎么大家都食过饭去歇息了,就剩你一个人收拾桌面。”

云箩撇了眼她粘了剩饭的手和那一垒碗筷,唏嘘不已:“这么多碗都得你洗啊,早冬的水可凉了,下午还需要去蓬莱宫抄经,到时候你还能握得动笔吗?”

冬穗本就一肚子火,守陵宫女虽卑微但不低贱,她们大多都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庶女,家族为挣份荣耀将她们送入这不得见人的去处,这里也有阶级之分,她爹不过是个科举落地的秀才,自己便被她们如此欺辱,每每洗碗倒水,晾晒洒扫都由她去做,偏她还生不得闷气,谁让她爹没本事,近来好不容易捐钱得了个官,便再顾不上送银钱进来为她打点了。

可是,使唤不动里边的,难道还使唤不动外面的!

冬穗手一放,眼睛一瞪云箩:“拿去洗了。”

云箩看着这把妒火烧到自己身上,西府的下房原有两间,在九年前打通为一室,吃住一体,里间东西靠墙是长炕,四十个宫女挤在一起,外面是吃饭的地方,有两张能容纳二十人同时坐下的长桌,吃住只用帘子隔开,此刻堆在冬穗手边的碗,足足有三十只左右,看样子超过一半的人都在使唤她。

她倒好,反过来使唤自己了,云箩当然不依:“你要不想洗,就硬气去和她们说,我可没吃一粒大米,又怎么会去碰这些碗呢。”

冬穗当然不敢去说,她爹在京兆尹谋了个文职,那京兆尹通判佟大人的女儿就在里面,她又怎么能去坏他爹的后路。

“你洗不洗!”冬穗如今心中不平,她见云箩虽一身素衣,但脸却独一轮光华,大小自己爹也在京兆尹谋事,总比她爹是个卖棺材的神棍好,她如今闲暇,而这碗,自己确是洗不下去了。

寡淡的眉眼间划过一丝阴狠,她一举将桌上饭碗全拂落在地,噼里啪啦的碗碎声响在地面,弹起的碎片剩饭洒得到处都是。

云箩定定瞧着溅在自己衣角处的一小片油渍,柳眉深深凝起。

外面的动静吵醒了里屋的人,大家都披衣而起,待看见地上摔碎的碗,个个面带愠怒。

这些碗都是她们从本家带出来的,她们做了多久的守陵宫女,这个碗就陪了她们多久,虽不名贵,但全是念想。

当即就有人骂道:“冬穗你做了什么,你可知道那是我嫡兄生辰那日,太子殿下送上的贺礼,你竟敢摔碎我的碗!”

冬穗听见那碗那么大的来头,也慌了,面上哭唧唧道:“不是我,是云箩她说要来帮忙,然后…然后…”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擦着眼泪,好一朵净世白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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