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亮晶晶光芒的她，所以从未拘束过她。 只是，新皇对他始终存了一分疑心，卫谕尽管将小姑娘藏得再紧，在皇城中，天子脚下，他终究没能瞒过。 于是在皇帝起了心思踏入了珍馐阁时，卫谕狠下了心在所有人面前演了场戏，骗过了所有人，唯独余下了他自己。 伤了他，也伤了她。 明明那是他一直都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护着的小姑娘。 可是就在前段时间，留在西南的探子传了消息来，秦洛水还活着，连慕已经有了动静。如今是关键，他们都赌不起，只希望岑宁熬过这段时间。 甚至，卫谕为了保下小姑娘的周全，狠下心打算将人关进大理寺的牢狱。 却不曾想到，当夜珍馐阁的大火葬送了他所有的希望，也带走了他的所有，那日以后，他的心中只余下一片荒芜。 直到，亲手手刃了连晟。 他死前还红着双眸威胁卫谕，“你竟敢弑君！” 浑身溅了血的卫谕此刻看上去就如同地狱里爬出的索命恶鬼，面无波澜的看着在地上爬动的连晟，“弑君而已，有何不可？” 卫谕每逼近一步，连晟都连滚带爬的往后，大殿之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你若是杀了我，连慕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朕......我、我可以写退位诏书！”如今的连晟就像一条苟延残喘的狗狼狈不堪，卫谕心中并无一丝畅快，反而疼的越发窒息。 就是因为这种货色，他没有护住岑宁，没有护住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谁稀罕你的退位诏书，弑君的人是我，新君是连慕，极好！”话音落下的刹那，冰冷的刀刃也刺了进去。 连晟满脸的不可置信，“杀了我......你也活不下.....”最后一个字，它永远都不可能说完了。 将手中的刀抽出来，卫谕望了望阴沉的天，口中似有若无的喃喃了一句，“没有她，我也无需留在这里了！” 三日后，新君连慕登基继位，大赦天下。也正是当日，卫谕被压入大理寺的诏狱中。 连慕去看他的时候，卫谕正闭着双目，待到脚步声停下，他才睁开眼。微弱的烛光下，他勉强能看清楚来人是谁。 “为什么明明还有退路，将自己逼到这般绝境，就为了个女子，值得？”连慕其实对卫谕能活着没有抱太大希望了，可是赐死前，他怕他反悔，还是来问问他。 卫谕只是微微勾唇，或许越是面临已知的结局，便更是能心如止水的面对一切。更何况，他的心许久之前就已经死了。 “临死前，微臣还想求一个恩典。”不等连慕允诺，卫谕自顾自道，“希望圣上将我赐死昭告天下后能留我一个全尸，我想抱着她的骨灰盒下葬，墓碑上刻她的名字，年年有人祭拜即可。” 长长的一句话中，卫谕字字句句不离那个女人。连慕已经开始后悔来看这人了，倒是个痴情的，衬的自己倒是个白费心思。 最后看了伏身跪在面前的卫谕一眼，连慕走前终究道了句，“准了。” 新年伊始，前大理寺卿卫谕被新帝连慕赐下毒酒一杯，新雪落下之际，亡于大理寺诏狱中，唇边似笑，死前怀中抱有玉盒。 三日后，自城西处有棺椁运出，葬于京郊外枇杷树下，碑上无字，坟上无野草，每至时节常有人祭拜。 ...... 岑宁醒来时，外头已是天亮，街市上的叫卖声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