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想的多一些。 且不论玉哥莫名其妙的从院角突然蹦出来冲撞了她家姑娘,就他将才自个儿的话来看,堂堂一个万家嫡出哥儿,出个门,竟半个仆从没跟着服侍,更甚者,还在她们姑娘院门前鬼鬼祟祟的等了两三刻钟。 单单这么一桩事,别听玉哥一个五岁小娃子嘴上说的轻飘飘的,可若当真要闹大了,只怕玉哥的名声都得败光了。 刘妈妈毕竟是个奴才,又顾忌着玉哥远道而来,且还是九娘祖母的娘家侄孙,尚且年仅五岁,当真要闹的人尽皆知,只怕九娘也得遭鱼池之殃。 心里转了几圈,刘妈妈便已有了决断,稍稍欠身给玉哥福了一礼道 “咱们老三房的规矩,姑娘们,卯正时分去荣养堂给老夫人问安,而我们姑娘则是卯时不到起身,先去清正堂给四太太问安,之后便同四太太一块去荣养堂,倒也从未迟过半刻,只是不知玉表少爷怎生好端端的守在我们姑娘院外,身边也没个人服侍,好歹使唤个奴仆朝院子里唤一声,免得贸贸然冲撞了人落人口舌。” 本就是玉哥无礼在先,更何论先前因着玉哥折了胳膊一事,害得九娘不浅,这新仇旧怨的,便是玉哥只一个五岁小孩子,刘妈妈说到最后,嘴上也便没了多少客气。 然而玉哥此刻两只黑黝黝的眸子都落在被春草掩的只剩下半个身子加半张小脸的九娘身上,也没那个闲工夫理会刘妈妈话里话外的意思。 “喂!我折了胳膊都没找你算账,你昨日为何不请我荡秋千,就属你心眼小的跟针尖似的,不就是骂你一句哑巴嘛,有本事你别总是躲在奴仆的后面不做声,好像我是老虎会吃了你似的。” 刘妈妈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着实料不到他竟如此无礼,也便满脸肃容的欲替九娘回挡,却不成料,往日里素来怯弱口拙的九娘,竟在此时,握紧了颤抖不断的双手,又挪到春草挡不住自己的半步之外,适才鼓足浑身的勇气,攒好了话,昂着脖子冲玉哥回过去 “我昨日宴请的都是女儿家,玉表哥年岁虽小,却也是男子汉,自然不在宴请的客人之列。” 玉哥哪里料到九娘张口时,竟然如此噎人,那日才追着她说自个儿是男子汉不能簪花,眼下就用男子汉堵他的口,几乎是立时,玉哥就又急又气的两颊通红,不自觉的便怒的拿手直指隔了刘妈妈与春草两个人的九娘。 “你。。你。。” 九娘不喜玉哥,眼下自然也不管玉哥气的欲跳脚,只再一次鼓起勇气盯着玉哥快要喷火的双眸,不退反进的驳道 “且不说玉表哥好生莽撞无礼,难不成玉表哥一个奴仆不带,就是为了昨儿个秋千宴未请你,所以特意躲在院子外几刻钟只为了装神弄鬼的吓唬我。” 玉哥到底只一个五岁的孩子,此刻见九娘板起脸来说教,丝毫没有被自己吓到,反倒是她满身的气势将自己噎了个半死,脑子里哪里还有半个字可质问,但此时却为了男子汉最后那么一点颜面,仍旧保持着鼻孔朝天的盛气凌人的架势不肯松懈,并鼻子里哼了声冷气。 “哼!” 九娘已然觉着玉哥厌烦至极,将将鼓足的勇气也耗的差不多快见底了,此刻并不想与玉哥再有攀缠,只冲刘妈妈吩咐道 “刘妈妈,咱们得走的快些了,否则去清正堂问安得迟了。” 而刘妈妈听话听音,立时就与春草一左一右的将九娘护在中间,这厢正打算径自绕过玉哥不予理会时,却不成料,玉哥听了九娘刚才言下之意后,心下顿急,立时就拔腿跑到了九娘三人的身前,再次拦了九娘三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