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接过小笼包,点点头,视线穿过客厅外的阳台。
浓郁白雾茫茫无边际,遮天蔽日,她只看到阳台护栏外的一寸远。
跟白淼淼各提了一个行李箱,两人一头扎进了浓雾中。
两个小时的客运汽车,从镇里开到了山路上。
下了车她们换乘拖拉机,闻着机油味儿突突颠颠一个小时后,白露生在游戏里边晕车了。
拖拉机一停,她下来就蹲在田埂边,吐得胃里直泛酸水。
白淼淼掺她起来,她望向浓雾里半隐半现的破旧平房问,“是不是到了?”
白淼淼一扯嘴角,“早着呢。”
她指着脚下的田埂,慢慢伸向被浓雾蒙蔽的不知名处,“就你这样,我们还得走好几个小时。”
接下来的山路车上不去,她们只能靠脚走。
看白露生实在难受,两人停在路边歇了歇,白淼淼拆了瓶水递给白露生,说一句话就得刺她一下,“你怎么失个忆,人还变娇气了?”
白露生平常不是个会好好说话的主,现在被游戏npc冷嘲热讽了,她没力气回嘴,睨白淼淼一眼,接过水仰头灌了小半瓶。
白淼淼不再管她,掏出红色的塑料袋抖了抖,打开行礼箱往外捡东西。
线香、白烛、铜钱纸,她整整一个大行李箱,塞得都是丧葬用品。
她各分装了九份,递了两份给白露生,“进村要烧九柱香,头香和尾香你来。”
她吩咐白露生:“香得像我昨天教你那么点,上完香后停一会儿,要是熄了……”
白露生心里抱怨了一句过场真多,嘴上不甚关心地问:“要是熄了怎么办?”
白淼淼提起行李箱,语气淡淡:“到时候再说。”
她领路先行:“雾太大了,你跟紧点儿。”
两个人吭哧吭哧地往山上走,山路崎岖,雾浓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白露生只能看见一两步前白淼淼的背影。
她们很快到了烧头香的地方。
一个嵌在山壁里的土神龛,里边供着个巴掌大的泥塑,勉强瞧得个出人形。
白露生照着白淼淼说得做。
她蹲在神龛前,先燃一对白烛,再倒插三截断香,最后烧了一撂铜钱纸。
铜钱纸燃烧时蹿起一簇火光,烧开了雾气又聚拢,风过,插在泥塑前的断香火星跳动,忽一下灭了。
白露生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白淼淼,朝她努了努嘴,“熄了。”
灵异游戏嘛,她有一点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待。
白淼淼脸色未变,她大步走到神龛前,对着泥塑抬脚就是一踹。
泥塑被她一脚踹散,白淼淼蹲下来,捡起一块土坯,两指一合,她把土坯捻成细灰。
白淼淼吹掉手指上的灰,对着泥塑残骸说,“我跟我妹妹今天回村,你别不识抬举。”
白露生:“……?”
她开始怀疑,她这位姐姐在游戏里到底是个什么定位了。
她昨天是一只手把她摁住了吧?
两人继续赶路。
白露生一手行李箱,一手提装香烛的袋子,她累得气喘吁吁,“姐姐,剩下的都直接上脚踹吧。”
白露生不懂上这九柱香有哪些讲究或者忌讳,灵异游戏嘛,整点儿神神叨叨的东西无可厚非,只是点香烧纸一套流程下来,得十几二十分钟。
白露生不想废这个时间。
她至始至终,一副咸鱼玩家心态。
她又不是真得想玩游戏。
前面白淼淼脚步一歪,差点儿踩空:“……你真看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