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
她搓着手心里的泡沫问：“妈，家里怎么换锁了呀？”
“之前那个锁好几年了，钥匙老对不准，也不太安全，这次换个密码锁试试。”
唐施转开水龙头，音量在水流声中低了点：“你们换锁，密码告诉宋辞了吗？”
“你俩天天一块呆着，你和他说一声不就行了。”苏雯答得理所当然。
她把切好的水果装进果盘里，唐施洗干净手要来拿一块，被她拍开。
唐施撇撇嘴。
苏雯找了几根牙签插进果肉，问她：“你刚从楼上下来？”
“没，我从图书馆回来。”
唐施已经好久没去宋辞家写作业了，既然他冷冰冰，她才不要贴上去。
苏雯没多问，她端了果盘去客厅，喊换锁的师傅进来坐会儿休息休息。
师傅笑着摆手：“不麻烦了，等会儿楼上还有一家。”
唐施眼睛睁大了些，她正咬下一块苹果，声音有点含糊。
“宋辞家也要换锁？”那她手里的钥匙不就没用了。
苏雯反应过来：“差点忘了，小辞和你一起从图书馆回来，应该到家了吧，等会儿师傅上去别找不到人。”
唐施并没和他一起，她鼓着腮帮子咬苹果，不吭一声。
换锁师傅插话进来：“在家呢，刚才我还联系过他，他让我给你们家换完就上去。”
这个回答唐施听的并不满意，她语气带上不自知的抱怨，问：“他家的锁不是好端端的，干嘛要换？”
苏雯说：“你小许阿姨知道我们家要换锁，就说一起换的。”
唐施不乐意地“哦”了一声，她跑进房间拿过床头的一串钥匙，丢进衣柜抽屉里上了锁。
然后瘫在床上，乌黑的眼睛直直盯着纯白色的天花板。
不知道那个姓宋的闷在楼上干嘛。
她想。
从没被冷过这么久，第二天上学路上，唐施以换锁为契机，再次勉为其难地主动发出认错求和的信号。
她手指拽着书包带子，像是不经意提起：“宋辞，我家换密码锁了。”
宋辞反应甚淡，扫她一眼：“嗯，什么密码？”
作为从小被教着不能和陌生人讲话、吃陌生人东西长大的小孩儿，在某些事情上，唐施的警惕心还是很高的，她眼神四顾，看见周围有不少人。
不过都是结伴而行的宁二学生，并没有人注意他俩。
犹豫了一下，唐施还是主动凑近宋辞，踮起脚，柔软的手边挡着他耳朵飞快地说了几个数字。
声音低低的，气息似有若无擦过宋辞耳廓，又温又软。
说完，唐施的眼睫往下微垂，猝不及防看见宋辞突起的喉结上下滑了滑。
不是隐晦的，而是不遮掩地在她眼底显露。
或者说，是根本没想过她会去注意那个地方，才敢这么招摇。
唐施退远一步，用冰凉的手往脸上贴了一下——很热。
都怪苏雯，出门时非得让她穿这么多。
有两个男生从后头打闹着往前跑，经过唐施身边的时候差点碰到她，宋辞忙把人给拉过来，靠近自己。
“发什么呆？”他皱着眉，不耐地睨了眼跑过去男生的背影。
唐施甩开脑子里的奇怪想法，竖起耳朵做好准备。
就等着听宋辞给她说他们家里新换的密码。
只见宋辞将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面，领子翻起来挡住了一部分下颌。
然后他双手插回校服外套的兜里，继续往前走，背影看上去有点寂寥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