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反正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去到她身边。
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纸巾吸了水后贴在脸上有点凉,宋辞的动作停顿太久。
他眼睫向下敛,像在想事情,没有情绪地抿唇。
不知怎么,唐施脑海里突然蹦进昨晚的画面。
她赶紧后退一步,理了一下刘海,不动声色地挡住额头。
余光转而和宋辞的视线对上,她以为的不动声色,仿佛被看穿,变得刻意起来。
好在宋辞没提昨晚,只是低笑一声,收回目光。
反倒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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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高三,按照家长和老师的说法,就是一场艰苦的持久战役。
当它真正来临的那刻,唐施还有些恍然。
只不过就是暑假去平京玩了一趟,回来后夜以继日地补完试卷和作业,刚开学两天按照分班表换了个新的班级,就被推着成了压力中心的高三生。
段宜萱和孙少杭倒是分在了同一个平行班,而刘一丰则摇身成了高三重点班的班主任。
高三提前开学,重点班的教室在最高的六楼,分班那天,唐施喊了宋辞来学校帮她搬书。
段宜萱拉着她的手一起上楼,一脸舍不得。
唐施安慰道:“我不就在楼上嘛,你没事就能来找我玩。”
“我是没事,那你们重点班学习肯定忙,我也不能去打扰你呀。”段宜萱很自觉。
唐施说:“那你周末来我家找我玩。”
话音落下,搬着书走在前头的宋辞若无其事地转头看了眼。
段宜萱了然,唐施周末的时间早就被她弟弟挤满了,哪里还有留给她的。
同样帮唐施搬着书的孙少杭落在她们后头,插话进来:“段宜萱,你无聊就找我玩呗,好歹我们三年同学,总比其他人要熟悉。”
段宜萱正沮丧着,刚好把气撒在他身上,不留情地骂了个“滚”。
八月烈日,楼梯上的唐施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燥热的空气,心里有些感概。
她知道,这种自由无拘的嬉笑怒骂,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会一天比一天少。
再睁眼时,宋辞正好转过楼梯平台,原先只能看见的背影变成了有棱角的侧脸。
少年勾唇笑着,狭长的眼尾轻轻一抬,视线毫不掩饰地朝她望过来。
刹那间,仿佛烈日下的白光都黯然,他人的嬉闹声从耳边无限后退、淡出。
只剩下聒噪、慌乱的心跳声,抓不住缘由,又在似是而非的对视中很快安静下来。
兵荒马乱里——
还好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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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开始变的没什么概念起来。
对数字的敏感大概全转移到了数学题上,日期模糊不清,只是当一周中最后一天的单休来临时,才知道不知觉间又过去七天。
小测、周测、月考、联考……老师们变着法的挤压时间。
他们总说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可作为海绵的高三生早就变质成了海苔,脆弱得要命。
某天醒来,唐施发现床头摆了条苏雯找出来的秋裤,寒气钻进鼻尖,她吸吸鼻子,看了眼手机,惊讶于已经快到十一月。
差点儿忙得连宋辞快过生日都忘记。
苏雯在客厅喊她:“唐唐,快起床,小辞等你好久了。”
“来了!”唐施把秋裤藏进枕头底下,迅速穿衣洗漱。
为了节约时间,早餐是在路上吃的。
唐施一边小口咽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