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韫福了一礼:“褚表哥。”
褚昱声音也冷,像是三九天寒冰下的清泉潺潺:“不知郡主来松直院,可有何事?”
江韫也不扭捏,问他:“昨日褚表哥送的香好用,特来问问是在何处买的,我也想多买些备着。”
千帆面色变了变,抬眼悄悄看褚昱。但他只是垂着眼,神色没什么变化,顿了下回道:“那香是我娘留下的,郡主在外面怕买不到。”
时下女子闲暇时爱制香玩,听他这么说,江韫心里稍有些遗憾,到底也没再说些什么。
况且褚昱娘亲也早已逝世,这世间怕是难寻她制的香。
只是自己这一问,不免会勾起褚昱伤心事,江韫抬眸有些抱歉的看他,褚昱也不回避她的眼神,不解问道:“郡主可是还需安神香?”
江韫怔愣,呆呆的下意识回他:“不需要。”
褚昱“嗯”了一声,站着没动。
江韫有些撑不住这日头,走了一路也有些累,便说自己要回了,“不打扰褚表哥了。”
“并未。”褚昱看着郡主表妹的脸颊慢腾腾的红了起来,跟她唇上的口脂似的。小姑娘脸颊本来就生的白皙,这会儿应是热了,鬓角发丝湿成一缕缕的。
她身上不知熏了什么香,便是隔着这么些距离,这香气也丝丝缕缕的钻入鼻腔。
褚昱折身退了两步,一面示意千帆一面道:“我让人送送郡主。”
他真怕这阖府上下皆知的娇气的郡主表妹晒晕在他的院子里。
*
江韫回了院子立马叫人打水沐浴,她受不得身上有一丝的不适。
再晚一些的时候,宫里来了人,拿了些进贡的苏绣给江韫。又说是太后娘娘想郡主了,问她何时回宫去。江韫从藤椅上起来往书房走,叫人等会儿,“我还得些日子,先写封信给皇祖母说清楚,徐嬷嬷稍待片刻。”
太后娘娘年纪也大了,愈加的不放心这跟眼珠子似护着的群主,恨不得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徐嬷嬷自是晓得的,她看着前面提着裙摆慢跑的人,面上也笑出了褶皱。
写好信,江韫出来递给徐嬷嬷,柔声道:“嬷嬷回宫后先替我给皇祖母赔个不是,姑母也快到盛京了,我再待着日子便回去了,教皇祖母莫要念我。”
“郡主说笑了,太后娘娘可就念着您一人,老奴回去后定会将原话讲给太后娘娘。”
徐嬷嬷行了一礼,江韫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翌日午间,江韫正在歇晌,打前院来了个丫鬟,说是姑母快回来了,老夫人叫家里小辈去平宁院。
“姑母来了!”江韫忙从拔步床坐起,着一身薄薄的中衣往外去,一面吩咐说:“快些替我梳妆。”
秋画见她绣鞋都未穿,光着罗袜在地上走,哎呦了一声,连忙将人推到绣凳上坐着:“郡主怎么鞋都不穿。”
“夏日里不怕。”
江韫心情好,嘴上反驳着,身子却由着秋画摆弄。
枫泊院离老夫人的院子近,江韫到的时候里头大伯父、大夫人、江延都在。
她一一问过,老夫人唤她到身边来,江韫应下但目光却落在姑母身上。姑母是江太傅最小的女儿,江南的水土养人,那白皙的面庞上瞧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
老夫人年轻时是盛京有名的美人,儿女们都续了她的容貌,加之姑母嫁的好,夫妻和睦,如今看她倒像是个二十多的。
江芜坐在老夫人身侧,瞧见小姑娘看她,笑着招招手唤她道:“芊芊怕生,不认得姑母了?”
众人都笑。
江韫脸红了下,到她身边坐下,扬起小脸道:“不是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