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变得很难看。
业挽不用听懂，她活过一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关于今晚的事情，还要从业府和修仙界的渊源说起。
业饮，业将军，他曾经是一名修士。
据业饮说，他自幼修行，在仙山上一共待了大约十五年之久，时逢乱世，他才辞别师父，下山辅佐祖皇帝成就一番霸业。
至于下山的理由……业饮嘴上说是说不忍见天下生灵涂炭，但是业家兄妹全都知道，当年的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业饮大概率是因为什么事和他原先所在的云祁仙山起了争执，这才再不同修仙界有所往来，连带着，如今的他对修仙界充满了偏见。
就算是这样，业饮却也常常和孩子们强调，他在修仙界也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
不光有，这朋友名气还嘎嘎响，四海之内无人不晓的那种。
道仙，庄冥。
业挽上一世的因果纠缠之人。
说到这里，业饮抬起头看向业挽，小声说道：
“挽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这句话，业挽露出了一个格外明媚，灿烂的笑容。
“嗯，孩儿没什么想说的啊，关于这件事，难道不是因为爹你当年和那个混蛋擅自吹牛打赌，随意将孩儿给他认作弟子才犯下业果吗？”
“......”
这怨气，深重到连侍女自觉地退出去了。
左右无人，业饮遂也放开了些，战战兢兢劝说道：“挽挽，你也别这么说，他好歹也是当世道仙，也没有得罪过你，年纪大了孤独寂寞，想收个弟子玩玩那也是情有可原，你要是不愿意，就去亲口回绝他，又不妨事的。”
“回绝他，然后爹你和修仙界彻底闹掰，以后一个能用得上的倚仗都没有？”业挽冷冷地说道：
“不如孩儿就这么随他上山去吧。万一他真的肯收孩儿做内门弟子呢？”
“不行！”
还没等业端己说话，业饮就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不行，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当年赌约，也不过是许你随他做个俗家弟子，靠个名字，学学术法也就罢了。上山是万万不可的，此事休要再提，我决不同意。”
业挽叹了口气。
她再次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爹这个性格，在朝廷中多呆一日都能多添一份危险。
前世，业挽是自己亲自去洛滂向庄冥告歉的，尽管庄冥本人自始自终没有亲自出面。这因为道仙的身份实在太重了，任何关他的事，无论答应还是拒绝都必须珍而重之，礼数周全。
虽然最后兜兜转转下来，她还是成为了庄冥的弟子就是了。
她这辈子还要再来一遍吗？
平心而论，她非常抗拒。
为什么？
她按上自己的腹部。
数日前，那把语冰剑穿过丹田时的痛苦还没散去。业挽保证现在的她只要一见到庄冥的脸，她能转身在痰盂里生理性呕吐个三天三夜。
前世，她正是被庄冥所杀。
恨吗？自然，怎么可能不恨？
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磋磨，业挽早已习惯于搁置个人感情，去冷静客观地权衡一件事情的利弊了。
上一世，业家亡于新皇猜忌和政敌陷害。
由于业挽的有意扭转，原著里提及的被反派boss屠光全家的事情没有发生。但在那之后不久，父亲和大哥死在了一场荒谬的战争中，而后政敌陷害，更让业家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遇。
这时，业挽才惊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爹早就在朝廷上孤立无援，业家的特殊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