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放下帷幔,重重白纱隔在了两人间,她轻柔的声音透过白纱,“早些歇息吧。”
灯火猝然间熄灭了。
岳月睁着眼望着黑暗,怀里抱着那个布袋,细细摩挲着,心中已然有了些答案。
“岳月。”
陈宁忽然轻唤着他,声音穿过绰绰袅纱,传到他耳中,入了心,敲了钟。
“岳月……我唤它,玉碎。”
玉碎……
“殿下……”他踌躇着,试探着。
可,无人回应。
呼唤成了叹息,缠绕白纱,被风吹散。
闭上眼,困意卷来,他喃喃着,渐渐睡着了,眼角却挂着泪。
陈宁恍然从深渊中醒来,默默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站起身,若大的房间只有她的气息,岳月不知何时出门了。
穿好衣物,推开门,满眼皆是雪白。
下了一夜大雪。
天地一白,宛如初生。
陈宁踏上前一步任由小雪覆于头上,闭上眼闻着冬味。
这般,也算白头吧。
“你干什么!快给我回去!”桃夭从一旁风风火火冲了出来将陈宁轰回了房里,忿忿道,“穿那么少,外面那么冷,你疯了?”
“……岳月呢?”陈宁无奈地揉了揉鼻子,不经意间问着。
“府里的人说他一早便去医馆了。他们还说岳月学医有段时间了,每日一早去医馆,下午去练武。啧,我就说那小子怎么几个月不见又长壮了些!”桃夭眉飞色舞,嚷嚷着。
可是,无药可医。
陈宁垂下眼不再言语,任由桃夭碎碎念着。
恍然间再一抬头,天色已晚,桃夭也没了人影。
陈宁披着斗篷百无聊赖坐在门前,一双黑眸印着月亮,忽然一抹银发似月光猝不及防照在她脸庞。
“殿下在看什么?”岳月温柔笑着,凑近陈宁,低声询问着。
陈宁躲过他,继续凝着月亮,拖着下巴如实回答,“赏月罢了……”
转头,瞧见岳月肩头的雪,她笑着问出了口,“你今日去了何地。”
“我今日去找赏雪的好地方了。”岳月笑得真诚。
岳月似乎不愿意告诉陈宁,不愿告诉她自己为了她的努力。
“那,走吧。”陈宁站起身,往前踏出一步,无视了岳月伸出的手,脚尖踏上房檐,立于雪夜。
“那……走吧。”岳月笑容僵在脸上,讪讪收回手,跃上屋檐,迎着风踏了出去。
雪花拍在岳月的脸上,风一阵阵吹过他的脸庞,冰冷一阵阵浸入心间,泪光泛滥,不想回头,不敢回头,不敢看身后的人。
到了地方,岳月吸了吸鼻子,站在空辽的雪地间,满身碎屑。
陈宁停在他身后,回望一圈,放眼望去。
若说天地混沌,大抵就是这般景色吧。
天上依旧散散落雪,脚下一片白,远处天边黑夜无边,月亮挂于空中。
“不知殿下可还满意……”岳月埋下头,低声询问着。
陈宁不答,只是往前小跑了几步,像一只白鹤恍然飞过岳月身旁。
陈宁白色的斗篷随着脚步荡起来,里面的红纱摆动一角。
岳月深蓝的眼眸中印着那一抹赤,怔住了。
殿下……穿了那身衣裳。
“岳月,吹个曲吧。”陈宁立于一片雪地中回过头,冲岳月柔柔地笑着。
“我没带玉碎来……”岳月垂下手,失落着。
陈宁迎着风雪走向岳月,拉过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