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伸向一旁的酒壶,提起来掂了掂,“……空了。”
“嘿嘿,岳将军,我去给您拿。”男孩站起身,飞快奔出军营。
“……今年,和那年一样冷呢……”岳月眼眸低垂,自言自语喃喃着,翻着书的手却顿了顿,因为,许久未翻动的书下,竟然夹着一页纸。
它似乎已经安静的躺在这里很久了。
指尖抚上这页泛黄的纸,小心翼翼将它夹出来,颤抖着手,生怕把它弄坏了,轻轻展开,第一眼便看见心心念念的人慵懒躺于椅上,沐浴着阳光,安静又温柔。
“原来还在啊……”岳月无奈地叹着气,一边继续展开。
可,修长的手指突然停住了,一滴液体猝不及防滴落纸上,啪嗒一声。
刚展开的纸上,岳月画的陈宁不远处。
一位戎装骑马射箭的身姿跃然纸上,张扬的发尾,合上的一只眼,嘴角难以察觉的弧度,眼里的光,满月的弓,特别是眼角的痣……
这位少年,是岳月。
每一处细微到极点的地方都如此可爱,一笔一画间透露着感情。
颤抖的手轻轻覆在这幅画上。
岳月缓缓抬起胳膊捂住脸,生怕泪水滴落晕染了陈旧的墨迹,“殿下……什么时候……”
想念总是突如其来。
捏着纸的手不自觉有些用力,皱起一角,又松开手,一遍遍抹平那处皱褶。
不知觉又抚上了酒壶,空空如也。
殿下……我又想你了……
烛火冉冉,已过时日。
岳月一手搭在信封上,推向对面的桃夭,“有你的信。”
“谁寄来的。”桃夭一双丹凤眼眼角带着笑,一身戎装,好不飒飒。
“京城。”岳月收回手,端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随便理了理耳旁的银发,清冷的容貌在身后红披风的衬托下,越发清丽。
桃夭哑言,沉默着拿起信封,直接拆开来,一目十行。
半晌,桃夭折起纸,两根手指夹住移到灯火上,一阵黑烟寥寥升起,放开手,黑色的碎片消散空中。
“岳月。”桃夭呼出一口气,一阵白雾,鼻尖冻得通红,缓缓开口,“我要回去了。”
“嗯。一路平安。”岳月放下酒杯,头偏向一个方向,柔顺的发丝垂落,睫毛颤抖,眼中倒影着安安静静架在刀架上的绛雪。
“好,我这就走了。岳将军,保重。”桃夭站起身,拱手,微微鞠躬,“有缘再见。”
“……回去……替我看看她。”酒杯底靠在木桌上,清脆的嗒了一声,岳月的声音,像高山的落雪,飘落人间,落地无声。
“嗯。”掀开帐篷,回过头,桃夭眼里印着火光以及那壶酒,喉头一动,劝慰着,“少喝点吧。”
门帘落下,脚步渐远。
“欸……”放下酒杯,岳月缓缓站起身,踱到剑前,伸出手缓缓抚摸上绛雪鞘上细细的云纹,满是寂寥。
是无奈,亦是想念。
“吁——”
戴着斗笠的桃夭拉起缰绳,停在宏伟的城门前,抬起头看着硕大的城牌,眼珠细细描着牌子上的字,一笔一划早已烂熟于心。
京城。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缓缓走过一个个守城的士兵,走过厚重的城墙,脚步停留在人流不息的街道口,放眼望去,景色依旧如故,却又不似故。
牵着马走在街头,斗笠微微倾斜,帽檐下的丹凤眼,忍不住左右打量着,眼里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感情。
最终,路上的行人越发稀少,那一堵堵红墙,越发清晰,那个颜色,浓的让人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