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蛛丝马迹,让对方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在他们费心查验之时,德音宫外的波澜也渐渐地翻涌起来了。玉贵嫔产下皇子后,母子两人齐齐病危,连皇上都不顾战乱危情、将书房搬到了德音宫昼夜陪伴,可见事态严重。满宫的主子们不免私下窃语:若是裴氏这贱人就此没了还好说。否则就凭皇上对她恩爱至此,又是皇长子生母,将来哪里还有别人站脚的地儿!
清和园里一心操劳政务的谢太后在当天就得到了消息。她身居高位的日子久了,对裴小怜这样的最是厌恶,听了下人禀报后就砸了一件玛瑙花樽,恨道:“哀家不在宫里,皇帝竟也敢胡来了!裴氏没能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子,按着家法论罪都不为过,还敢狐媚了皇上,耽搁皇上理政!”
“可不是,咱们大夏国百年基业,还没见过哪个女子胆敢歪缠着皇上把书房搬过去的!”肃霜附和着道:“凭她是什么皇长子的生母,就看她做出来的事,治个狐媚祸主的罪过,三尺白绫了结了,朝臣么绝不会说什么的。只是,这贱人虽死不足惜,太后娘娘却不能轻纵了,从前的傅贵妃,可不能再出第二个了!”
肃霜到底是太后的心腹,这话是掏心窝子给太后建言了。帝党的嫔妃们虽受到世家望族的鄙夷,可偏就是这些不上台面的人最难对付,放任她们兴风作浪,将来这江山就真的要易主了。从前太后就是因为失了警惕,竟由着皇帝捧出来一个傅贵妃,与谢皇后争权夺利,甚至险些收养了一位宫人的腹中皇子……往远了说,若不是傅贵妃,谢皇后也不会死。
比起傅贵妃空有美貌、不过是李弘手里的提线木偶,裴小怜小小年纪城府颇深,才更让人忌惮。更要紧的是,裴小怜生下了皇帝唯一的儿子,陈氏肚子里那个还不知男女呢。一个深受皇帝宠爱、生了长子的嫔妃,别说将来谢家的四小姐进宫后有没有站脚的地儿,怕是王皇后都要让她三分。
太后如何不明白这一点,此前也不是没有找过由头发落裴氏,无奈她滑不留手,几回都无功而返。就说这一回她缠着皇帝,本是能按规矩治罪的,可想也知道她早就预备好了拿皇长子的病症做挡箭牌,到时候皇帝也出面解释是为了看顾皇长子才如此的,又何罪之有?
想到此处,再想想自己被傅贵妃逼死的侄女,太后恨得咬牙。
“皇上还想捧一个贵妃出来?呵!也不瞧瞧裴氏有没有那福气!”太后不屑道:“你这话是不错,只是咱们倒是不必太操心她了,裴小怜凭着些小聪明与我打擂台,她有那闲情逸致,我是已经倦了。她还想抚养皇长子、日后平步青云?不过想想罢了,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别忘了预备些厚重的纸钱烧给她们母子。”
肃霜一听眼前亮了:“太后娘娘已经安排妥当了?如今说是小皇子病重,却还是吊着命的。难道……”
“尊贵的皇子身上流着卑贱的血脉,丢的可是整个皇族与朝堂的脸面,这样的孩子若养活了,安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至于裴氏,月子里悲伤过度跟着去了,外人也不会怀疑。”太后冷冷说着,声色越发地阴沉下去:“李弘也是一样。”
肃霜听得惊愕,待听见最后一句,吓得死死低下头,不敢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