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饥荒,从手足相残人食人的村庄逃离。沈明枝看的眉心一跳,她本以为那些人吃人的史料都过于夸大,如今看来只觉得心惊肉跳。指捻薄纸翻页,越看沈明枝越觉得不对劲。
“记载的也太详细了吧.....怎么连月信每月几日来都有。”
沈明枝越看越困倦,她半阖着眼睛昏昏欲睡。珠帘被掀开的声音让她猛然惊醒,她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唇角,看着满头珠玉的宋宴莺就要行礼。宋宴莺摆摆手免了她的礼以后便坐在软榻上,她问:“皇帝这几日都没去后宫?可是这几个人不合心意?”
沈明枝的心咯噔一跳,她抬眸宋宴莺的笑容掺着几分凉意。殿内明明是暖烘烘的惹人昏睡,却让沈明枝不寒而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儿臣这几日忙于政务,今晚便去瞧瞧君后。”
宋宴莺抬手示意婢女前来,“哀家这儿刚刚得了上好的龙井。”沈明枝双手去接姿态卑微,宋宴莺微眯凤眸但也没说什么。沈明枝轻抿一口,却尝出一丝苦涩。
宋宴莺又与沈明枝闲聊一会儿后,便带着一众奴仆离去。沈明枝指尖微颤,“吓死我了.....”
她生活在一个动荡不安的乱世,群狼环绕伺机而动。用现代的目光与智慧,反而会弄巧成拙。沈明枝想要回到现代,可每死一次,都会回到三小时前,而且死时的疼痛也会在回溯时加剧。
沈明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缓步踱向床边,却在坐下去的刹那感受到钻心剜骨的痛。沈明枝身子一震,咳出一口血。胃里就像有一把刀般,温热殷红的液体从耳道和鼻腔涌出。她砸倒在地,痛苦地扭动着身躯想要喊人,喉咙却只能发出咕噜的声音。
“他妈的!”沈明枝在心里骂出这句话以后,登时就断了气。
度过醒来时的煎熬后,沈明枝唤来婢女为她重新梳发。镜中人面颊苍白,唇也毫无血色。“帮朕梳个明丽点儿的发髻。”
沈明枝伸出手拿取妆奁里的口脂,她的指腹沾了些朱红粘腻的软膏涂抹在唇上。
鲜艳的红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些,沈明枝沉思片刻,拿了合欢香包。
宋宴莺来时,沈明枝正与一个长相俊俏的侍卫谈笑,她瞥见宋宴莺时故作惊慌,与那侍卫拉开距离行礼。她画着妖冶的妆容,身上的合欢香闻起来甜腻的让人牙酸。
宋宴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但心里却是满意的。她不需要一个明君,最好是让那贱人最宠爱的女儿被万世唾骂才好,她装出愠怒模样。“皇帝!才白日就这般纵情肆意,你可有把心思放在国事上!”
沈明枝低下头羞愧万分,“母后.....儿臣知错。”说罢,沈明枝便遣退了侍卫小心翼翼地看着宋宴莺。
一种得意感在宋宴莺心底蔓延开来,那贱人当初再怎么风光现在不也还是败给了自己吗?连她的女儿,曾经被誉为先帝的掌中玉,如今不也成了别人掌中的傀儡吗?
“罢了,你年岁尚小,不懂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哀家听顾良辰说你这几日都不曾踏入后宫,可是他们不合心意?”
又是这个问题......沈明枝悻悻一笑,“儿臣这几日是忙着与礼部商讨选秀一事呢。”
宋宴莺哼笑一声,“选秀自然是要筹备的,但也莫要为此冷落了后宫,免得落得个苛待宫人的坏名声。”
沈明枝一一应答,宋宴莺又拉着沈明枝说了些家常话。天色渐晚宋宴莺走后,沈明枝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笑容也随着夕阳渐沉。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谢晏清换上一身白袍,独行在去往谢府的街道上。浅淡的橘霞弥留在天际,褪去白日的喧嚣。熙壤的人群也逐渐分散,待他走至那荒废已久的宅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