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枝始终保持着不敢动的姿势,直到谢晏清幽幽地问道:“陛下可是脚扭伤了?”
沈明枝浑身像被一层冰包裹似的慌忙撑着起来,她一边慌乱地整理着衣裳一边又和谢晏清拉开距离。她很害怕,怕他暴起用那把匕首割了她的喉。
“我,我不是故意的。”
谢晏清慢悠悠地从地上起来,掸去衣袖上沾染的灰。他神色平淡,好像只是发生了一件小事般。越是平常便越是有古怪,沈明枝回想起顾良辰同她说的话。
她能想到的,谢晏清大都能想到。
哪怕沈明枝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可以破局的方法也无济于事,再怎么样她也斗不过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能够隐忍蛰伏多年策划谋反的人。
谢晏清侧睨了沈明枝一眼,说:“陛下的确是好手段,连臣都被您给骗了。若不是这流言传了出来,只怕臣还要被您蒙蔽许久,白白为您做了嫁衣。”
他蓦然转身走向沈明枝,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颚,轻啧一声:“明明您只需要当一个无用的花瓶就好了,可您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触臣的逆鳞。臣的确是没想到,您是想要拉拢顾良辰为己所用。”
冷汗已经浸湿了沈明枝的后背,她强迫自己去与谢晏清对视,不能输了气势。她的确忘记了最重要,也最致命的一点。
不止是宫里,哪怕是在宫外,谢晏清的眼线都遍布各地。估计是,看到了她从他的马车上下来。又有那则流言,以谢晏清的城府,很快就能猜出个大概。
用印章来对峙已经没有用了,沈明枝看得出来,谢晏清眼里的杀意就像是酝酿许久的一场惊涛骇浪,要将她整个湮没。
沈明枝也终于明白了,以前在电视剧里自己总是在吐槽那些傀儡皇帝愚蠢,说他们不作为活该早逝。如今轮到了自己,她真想穿越回去给当时大放厥词的自己一耳光。然后,就不要回来了。
谢晏清张开折扇的瞬间沈明枝抓住了他的手,“你现在杀了我,反而是方便了宋宴莺。你不是还要利用我牵制宋宴莺吗?”
谢晏清的折扇抵在沈明枝的颈侧,她知道,他只要一用力自己就又会回到三个小时前。
“沈明枝,看来是这几日让你过的太安生了,都让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不过是我手中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没了你,我亦有其他的棋子,去覆了宋宴莺的盘。”谢晏清眼里杀意渐显,沈明枝的心狂跳个不停。
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改变当下的局势了,恐怕这一次真的又要重来了。
顾良辰不会来救自己,他在隔岸观火,看自己有没有能力涅槃。唯有如此,他才可能会认可她的能力,从而加大两人站在一起的可能性。
“我在你这里的可信度,还剩下多少?”沈明枝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谢晏清不想与沈明枝多费口舌,他刚要动手沈明枝就吼出声来:“至少让我说完最后的遗言!”
谢晏清的手微顿,半眯着眼不再动作。
沈明枝呼出一口气,“要不要赌一把,就赌一月后的寿辰。我能帮你,一举扳倒宋宴莺。”
谢晏清盯着眼前的少女,她的脖颈是那样的脆弱,哪怕不用匕首,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拧断。
“说来听听。”
沈明枝悬在心上的那把刀终于放了下来,她说:“这一个月,我会继续扮一个昏庸的皇帝让她放松警惕。你放了王洛回去,肯定也是要求他帮你做某事,才饶了他一命。至少在百姓看来,宋宴莺是一个仁慈的人。若是直接在宫宴上派人行刺。总会有人来构陷你,引起民愤。我会想办法将她私吞田产以及外戚干政的事情调查完全公之于众,但是最终还是要行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