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取而代之的是对前路的迷茫和担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
走了一个时辰,慕晏兰听见高扬的声音,“落轿……”轿子稳稳落在地上,脚步声杂沓而来,慕晏兰蓦然握紧苹果,接着轿子被轻轻踢了一下。
“新娘子下轿喽!”喜娘高和。
慕晏兰握紧苹果,迈下花轿,她垂头看见一双黑色的皂角靴子,脚可真大。
容不得她多想,喜娘把红绸递过来,慕晏兰牵着红绸的一端,另一端的情形,隔着盖头,压根看不清了。
前面的人走得慢,她便由红绸引着,跨过火盆,拜堂行礼,除了司仪高声唱和,沈夫人声音冷漠。
老夫人声音倒是和蔼,可厅堂里沉默而压抑,根本没有成亲的喜庆热闹。
原来侯府对于这场婚事,也并非期待。
慕晏兰垂头敛目,默默成礼。夫妻对拜时,她没站稳,身子一歪,一双修长的大手伸过来,隔着衣衫牢牢地扶住她手腕,继而很快松开。
礼成之后,慕晏兰由人扶着进了洞房。
成婚流程之前赵嬷嬷跟她讲过,不过实打实的来,还是第一回,吁…总算没出差错。
她垂下头,眼前是绣着鸳鸯的绣花鞋,她静静的看着这对鸳鸯,脑海中却浮现一个戴着面具黑衣男子的身影。
现实中慕家没有流放益州,她再也见不到那个肆意张扬的男子了。不见也好,就能踏实在侯府平平淡淡过上一辈子。
梦便是梦,她还是要顾着眼前的日子。
一时四周安静下来,她这才觉得饿了,早晨就吃了几小块糕点,根本不顶饥饿。
头上的发冠是实金的,上面缀着珍珠,她的脖子又酸又疼,她悄悄活动活动。
白术站在一旁有些委屈,没想到姑娘的洞房这么冷清,连个旁观的人都没有。
门吱呀一声开了,慕晏兰赶紧坐端正,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随着四轮椅的声音,越来越近。慕晏兰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又怕口脂花了赶紧松开口。
“新郎官,该掀盖头了。”喜娘的声音传过来。
那边没有动静,只能听见细细索索的衣服摩擦的声音。
秤杆伸过来,挑开盖头,慕晏兰乍一看见光,不适的眨了眨眼。
面前女子娇憨可爱,白玉般的肌肤,似是吹弹可破,精巧的鼻子,红嘟嘟的小嘴,盈盈的杏眼,顾波流盼间带着三分迷茫。
沈寂握着秤杆,静默一会儿。
慕晏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能低头下,装作羞涩的模样。
这么冷的气氛,连向来见过世面的喜娘都有些不知所措,“将军,该同牢了。 ”
同牢是本朝习俗,新婚夫妻共同食用同一只牲口,自此夫妻同心同劳,美满生活。
这时婢女端来一只烤乳猪,热气腾腾,还撒发着香气,慕晏兰偷偷咽了咽口水,她夹了一块稍大点的,而沈寂沾了沾,便面部表情地放下筷子。
慕晏兰见状咽下口中的肉,紧随着放下筷子。
“新郎官,还有合卺酒。”喜娘满脸挤着笑,都快哭出来了,她真的替新娘子忧心,这么娇憨的小姑娘,以后可怎么过哟。
婢女拿着一分为二的匏瓜,盛上酒递过来。
慕晏兰接过一半匏瓜,犹豫片刻,朝沈寂走过去。
沈寂清冷的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慕晏兰赶紧垂眸敛目,又不是她想喝,这不是情势所逼嘛。
所幸,沈寂微微抬起胳膊,慕晏兰赶紧套进去,匆匆一饮而尽。
因为喝的太猛,呛住了,可是她不想当众丢人,只好紧紧捂着嘴,憋下那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