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一口气喝干了。
这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在院子爬都能爬三圈了,怎么她还没回来。
沈寂放下药碗:“她人呢?”
观言接话道:“还在花园里散步呢,说是要走够三圈。花园那么大,等走完三圈,估计天都摸黑了。”
花园?沈寂一时恍然,吩咐道,“叫她回来,喝药。”
观言在花园西北角找到主仆俩,凌冽的寒冬,主仆俩却走得额头冒汗,他私心觉得主子有些过了。毕竟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又不是军中的糙汉子,哪能这么惩罚。
再说,除了成婚头一夜,这两日少夫人挺殷勤的,偏偏主子油盐不进。
“少夫人,主子唤你回去。”观言走过去说道。
慕晏兰迟疑说道。“可,我还没走够三圈。”
“汤药已经熬好了,若是耽搁凉了,喝了伤身子。”观言看向白术,“赶紧扶着少夫人回去吧,晌午日头毒。”
都走了一圈了,才想起日头毒,压根儿故意的,白术瞥都没瞥他一眼,扶着姑娘往回走。
慕晏兰迈进青竹院书房,见沈寂还在忙于公务,她放缓脚步,坐到桌子旁。
药碗被扣住,她揭开上面的大碗,碗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慕晏兰心一惊看向沈寂,见他毫无所觉,这才轻手轻脚放下大碗。
顾不得药苦,她一口一口不停喝着。
沈寂目光斜过来,小姑娘脸颊红润,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发丝黏在上面,喝药的样子格外乖巧。
“消息传回来了。”沈寂等她放下药碗说道。
慕晏兰听闻,快步走向床榻,“爹爹如何了?”
随着她靠近,一股子带着潮气的芳香传来,似是兰花,夹杂奶味,好闻又勾人。
沈寂身子朝后挪,沉声说道:“先去洗漱。”
慕晏兰这才发觉,她浑身汗湿,仪容不整,不等沈寂多说,她连忙退出去。简单沐浴洗漱,慕晏兰穿好夹袄,匆匆赶到书房。
观言正在禀报北疆的事务,慕晏兰按捺住心中的焦急,垂首等在一旁,等听到观言说道,柔然派小股散兵试探边境时,慕晏兰看了沈寂一眼,复垂下眼眸。
“快马加鞭。”沈寂面色凝重,“务必在十日内把信送到温将军手中。”
观言恭敬捧着书信,匆匆退下。
看着沈寂若有所思的模样,慕晏兰不敢出声打扰,沈寂处理的是北疆大事,若是稍有差池,便是数不清的百姓遭殃,可爹爹哪里?她忧虑的抿了抿嘴。
“晏兰。”对面男人突然喊了声她的名字。
慕晏兰抬起头,目光殷切的看着他。
沈寂捏着紫毫,浸入罄口圆肚洗,黑墨团团晕染开来:“你父亲的事情着实复杂,背后牵扯到多方势力。照着这种置人于死地的架势,你父亲可有得罪人?”
这话一说出来,慕晏兰心里咯噔一沉,父亲的事出现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