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慕晏兰才朦胧醒来,而身旁的床榻已经空了,回想昨日重重,她脸红地把头埋在被子里。
“少夫人,该起身了。”白术端着水盆进来,目光扫见她脖子上的红痕,不仅暗自替主子高兴。
昨日恰逢她守夜,屋里连绵不断的动静她还是隐隐听见了,可昨夜并没叫水。
“公子何时起身的?”慕晏兰接过锦帕,擦了擦脸。
“卯时三刻。公子临走时吩咐让你对睡会,说是昨日你累到了。”白术如是说道。
慕晏兰听了这话,面皮发热,暗啐这人真是。她穿好中衣,看见白术提了一件高领软烟纱裙,“这夏日暑热,穿着高领的喘不上气来。”
白术瞄了瞄姑娘脖子里的红痕,有些为难。
慕晏兰这才觉得脖子有些异样,她凑到铜镜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脖子上竟然有两三个红团,沈寂他是属狗的吗?
最后在白术的注视下,赤红着脸换上了高领的软烟纱裙。
直到看到面前的花宴帖子,慕晏兰的羞涩才消散而去,圣上原本冷落沈家,世人便见风使舵避之不及,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也不至于受欺负。只是帖子宴请便少了许多,再加上娶得她又是个家道中落的,她收到的宴请寥寥无几,且大多是武臣家眷的帖子。
如今她竟然收到当朝长公主的帖子,长公主是当今身上一母同胞的姐姐,在南朝女子当中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今怎么会给名不见经传的她下帖子呢?
不管她心里怎么腹诽,这宴会还是得去。
今日的长公主府一派繁华,供赏花的后花园更是一团锦绣,姹紫嫣红。
沈寂进了长公主府便被引到前院,沈家的女眷则跟在老夫人身后,直奔后院的芳汀花厅。
慕晏兰在花厅再次见到了二公主,她腻在长公主身旁撒娇,全然无酒楼的嚣张跋扈。长公主身旁站着两个年轻男子,沈桐小声地说,“那个穿着圆领紫袍的是二皇子,靛青色的是三皇子。”
慕晏兰余光扫去,紫袍男子下巴微抬,颇有一种傲睨自若的架势,相对来说三皇子就低调多了。
察觉对面看过来的目光,慕晏兰垂下眼眸,无论怎么样,这些皇族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相对于她的局促,沈桐则要大方多了,毕竟从小就在这种圈子里长大,这种宴会不知道经过多少,见嫂子一副拘束的模样,便主动领着她出来玩。
“你别看里面的人一片亲热,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沈桐有些嗤然,“与其在那里看他们虚与委蛇,还不如跟我去外面赏花,三嫂,这长公主的花宴可是京城一绝,连御花园的花都不如这里种类齐全。”
慕晏兰虽然生于官宦之家,可还从来没见过这阵仗,后花园占地约百亩,一路上奇花异草如同草芥一般栽种在路旁。
她不禁咋舌,爹爹每年都为了税银愁白了头,前方的战士缺衣断粮,屡屡败退,而长公主却能如此奢靡。
两人沿着青石甬道,慢慢赏花,慕晏兰并非痴迷花的人,屋里偶尔种上一两株,不拘什么花,就图看着清新明亮。
如今这一团团一簇簇,大多叫不上名字的花,乍一看新奇不已,等后面看多了麻木了,鼻子也木了,馥郁的芳香等同寻常。
沈桐本就是习武之人,对这些花花草草并不经心,“前面有处凉亭,我们去那里歇歇吧。”
慕晏兰欣然点头,两人拐弯,沿着小路朝着凉亭走去。
凉亭被轻纱拢着,清风徐来,白纱随风飞舞,里面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岚儿,今后我们不要见面了,让人看见与你我名声有损。”里面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