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不得?”慕晏兰不满的嘟囔,夺了酒壶气呼呼地爬上拔步床睡觉。 沈寂看着空空的酒杯,叹了一口气,再看向拔步床,慕晏兰侧着身子,朝着墙壁躺着,很快想通了关节。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慕晏兰察觉到身后的人影,气哼哼地往外挪了挪,想要把他挤下去啊。 “嘉元八年春天,大昭寺来了一个小女孩,才刚五岁的样子,每日坐在寺庙门口看向来路的台阶,盼着有人接她回去……” 依然别扭的侧着身子,慕晏兰却竖起耳朵听着:“她说兔子这么可爱,烤起来一定很好吃,于是大半只兔子进了她的肚子里!” 慕晏兰一咕噜爬起来:“你胡说,明明只吃了两条兔子腿。” 沈寂乍然一笑,“一想起家就哭,只有吃的才能哄好。我那身打猎的本事啊,全用来养她了。” 慕晏兰突然想到,去年他们在大昭寺后山见过一面,那时她就纳闷,沈寂怎么来到如此偏僻的地方? 那里可藏着她的钱呢! “你那次去后山干什么?”慕晏兰问道。 沈寂想到那日,她拿着铲子偷偷刨坑,把一个瓷罐子放进去的场景,“当然是去参观树,我记得那里有一棵同根而生的树,埋着小时候的东西。” 沈寂果然记得,怪不得那天看她手中的铲子,还看后面的树,慕晏兰想着往后还得把钱挪个地方。 “前些日子你屡次偷看于我,我还以为,你终于想起来。” 慕晏兰心虚,“那时候,我看着你锁骨的疤痕似曾相识,那时候你瘦巴巴的,个子也不高,跟现在相去甚远,我一时认不出也是有的。”主要是她也料不到两人就有这样的缘分。 缘分,哪有什么缘分!不过是他费心的安排罢了。沈寂看她的模样,竟全然不记得当时的许诺,这个小没良心的。 慕晏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充满了感激,无论是小时候,还是东府发生变故,还是流放益州,他都守在身边护着她,宠着她。 她凑在他面前,认真的注视着他的眼睛:“谢谢您。” 沈寂回望过去,四目对视,杏眼水汪汪的,她的眼睛里唯独他一人,这世间终有一人全心全意钟情于他,满心满眼都是他,一时间心软的一塌糊涂。 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眸波涛汹涌的情绪。他垂下头,珍而重之地在她额头上轻轻一亲,激动的情绪令他全身微微颤抖,而动作却是温柔的,克制的,小心翼翼的。 慕晏兰抬眼看去,一眼望进这浩瀚无垠的深海中,她如同一叶扁舟,波浪滔天,而她却被大海轻轻的托起,放到了浪尖上,那是深海中独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