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瞬后,沈怀川人和声音都被洪流吞没。
北竑率先反应过来,拉住南风退往更高处,并朝他吼到:“你跳下去有什么用!”
“相信公子,我们快去找人来!”
被这么一吼,南风冷静了一点。
他逼回发红的眼眶里的眼泪,摸出胸口的信号弹,点燃射向空中,这是他们召集人手的标志。
二人不敢松懈,在其他人前来集合之前,一边退往地势更高的地方,一边顺着山洪下游追去。
许清徽是被冷醒的。
她一醒来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紧紧扒着,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是个人。
翻过身后发现,这还是个身着古装的长发男人。
此人已陷入昏迷,却还死死抓着她的胳膊。
她试着挣开,感到左肩膀剧痛,应该是脱臼了。
费劲力气松开那人的手后,许清徽爬起来,找了一个Y型的树丫,比划了几下之后,一狠心借用树丫“咔嚓”一下接上了脱臼的肩膀,她疼得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不过好在,身上其他地方主要是一些擦伤和轻微撞击伤,没有什么大问题。
许清徽惊叹了几秒自己的福大命大。
看见边上湿漉漉的包和湿漉漉的人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这个人救了。
沈怀川没有许清徽那么幸运,被卷入山洪本就事发突然,他又需要护着昏迷的许清徽。
他的外袍早被洪流冲击之下撞到的尖锐物品划烂,伤口甚至被泡得有些肿胀发白,一些狰狞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此时的沈怀川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显得很是凄凉。
许清徽连忙帮沈怀川处理伤口。
还好她背包里带了足够的药品,还都做了防潮处理,此时大部分药品还能使用。
帮沈怀川处理好伤口的同时,许清徽认真审视了周围的环境。
此时已是傍晚,当前这个位置处于一个山坡的凹洞之中。
也不知道这个人在洪流中怎么发现的这个地方,但是这里离河道实在是太近了,并不安全。
许清徽认真考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收拾好背包准备离开,却突然注意到自己手的不同。
她先前已有三十多岁,多年户外勘探和野外冒险的经历使她的手上早已长满老茧。
可是眼前这双手,虽然泡水过久,有些发皱,可不难看出肤质的白皙细腻,一看就是平时护养得很好,别说老茧了,旧伤都没有一个。
许清徽靠近水边,此时河流已恢复平静,她以河面作为镜子,发现这张脸确实还是自己的脸,只是年轻了许多,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一发现使许清徽大为惊异,这已超出她的认知范畴了。
许清徽按下内心的不安,在胸前背好背包,又拉起沈怀川背在身后,往更安全的地方挪动。
又过了两个时辰,沈怀川才幽幽转醒。
他的外袍被扒下,又被烤干了,此时正搭在他身上。
他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悠悠火光,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今昔何夕。
沈怀川试着直起身,这才感觉到痛楚。
全身最重的伤在左手小臂,骨折了,被用树枝制作了简易夹板、上药后固定住了,身上其他伤口应该也已经被处理过。
沈怀川回忆了一下,手臂应该是最后为顺利到岸边而借助洪水的冲击力时,因冲击力度过大,撞到了岸边石头而断的。
好在当时地势较为平缓,流速没有过于快,否则,断的只怕不止是一只手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