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声音都知道这个婆子很年迈,声音已经变得,但是很洪亮。看见婆子从楼上下来,她手扶着扶手,步子很慢。
婆子的身形很富裕,眼睛很小,看不出到底有没有睁开眼睛,皮肤已经下垂,上面的纹路一眼看清。厚厚的嘴唇,嘴角边却又一条疤痕。
直到婆子和她站在一起,沈兰时才知道,她的身高也很矮,恐怕只有四点五尺高。她手里拿着蜡油灯,样貌看起来不是很和善。
沈兰时刚想开口,婆子就坐在椅子上,让她也坐下说话,“我和我家女使一日赶路,到了这里时发现天已经黑了,所以叨唠婆子,可否给个安住的地方?我们付您银子。”
婆子笑了几声,客栈里回荡的都是她的笑声,“方才我跟你女使说了,不必给钱。来了就是友,哪有让友人给钱的道理。我的这家客栈只有三间房,还请你们不要嫌弃。”
沈兰时嫣然一笑,“怎会嫌弃,婆子的客栈很是干净。”说完,她有欲言又止,看着婆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婆子,没有看着她。
春竹姗姗来迟,站在门口,拍落自己身上的雪,嘴里小声嘟哝着。她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姐姐跟那个婆子坐在一起,春竹立马站在沈兰时的身后。
婆子又拿起蜡油灯,一副要上楼的样子。
“多谢婆子,您这般救人于水火,定然家庭安然无恙,幸福。”沈兰时在她身后说道。
“不会了......不会了。”
春竹皱着眉头,“婆子什么意思,什么不会了?”
沈兰时伸出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两人上了楼,进了房间,才发现更加简陋,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椅子。
她原来是想让春竹到隔壁的房间睡得,毕竟这个床两个人睡舒展不来。但春竹拒绝,说要保护着她,这里凄凉,偏僻,歹人肯定很多。
因为赶路很累,两人都打算灭灯歇息了,但沈兰时突然想到什么,侧着身子背对着春竹,闭上眼睛像是睡过了。
“春竹,你去帮我把包袱里的一本册子拿来吧,我把包袱放在马车里了,你找找应该能看见。”
春竹应下了,重新穿好鞋子,脚步放轻就走。她不知道,姐姐想要让她去拿什么,既然是包袱,不是衣服,就是重要的东西。
她小心的推开大门,立马就走到马车那里,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角落的两个包袱。两个包袱都打开后,发现了一个普通的册子,外面什么都没有写。
春竹打开里面一看,瞬间明白了,这是试探她呢。沈兰时还是不相信她,这是看她会不会盗了给别人。
不信任也好,现在的沈兰时不该信任任何一个人。
春竹把包袱都包裹好,直接上了楼。
推开了房门,她直接把册子放在沈兰时枕边,“奴婢知道姐姐这是在试探奴婢,您不信任奴婢也是情有可原。里面的内容奴婢看了,但不会说出去,不会给其他人看。奴婢原来是严知县的人,但姐姐救了奴婢那一刻,奴婢就是姐姐的人了。这您要是不信,就算了罢。”
沈兰时翻过身子,坐了起来,打开那本册子,“你也是蠢,那为何不记下来,日后便将里面的内容告诉严石。他恐怕要谢你,升你做主子也是可能的。”
春竹低着头,“奴婢脑子不好,做惯了奴婢,享不了福。”
“灭灯罢。”沈兰时把册子放在枕头底下,叹了一口气。
纪秉雁连夜离开,谁能知道,这个与他相伴数十年的人,竟然是叛徒。联手中晋的人将他绑在华满楼,要不是那个女子,他恐怕是要死在那里了。
既然是不想让他回京城,肯定是有事情发生。那里的客栈肯定也不安全,还不如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