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他会不会真的杀掉她呢?
辛柳停下笔,面前的画已经成形,是她期待的颜色构比。
然而,面对着自己之前满心欢喜想要完成的画,她此刻却热情不复之前。
如无对比,她此刻一定已经满意。
那个主题,一旦发觉,就再也挥之不去。
要起什么名?画家之死?好像挺自大的。辛柳之死?又觉得空泛。
起名真难。留第一发现者来困惑好了,但是,那样的话,应该又会冠上XX案XX事件的名头吧。
随便了吧。辛柳兴致缺缺地收拾地上垫地的报纸,黑白铅灰的纸上泅染着斑斑点点的彩色颜料,分外不和谐,垃圾。
丢完垃圾,有些热,辛柳抬头,云亮白发涨,是隐在密云里的太阳在做功。
居然出太阳了,就算是被云遮蔽不见真容,那也算是。
刚好,近来连日雨,什么都潮潮的,难得出了点太阳,辛柳决定趁着这阵子,将画跟画板都搬上天台一起晒晒,以免发霉。
-
在楼梯过道,李伟乐正在为行动盯梢,抽着烟,抵御枯燥的烦闷,不经意之间一挥手,感觉碰到了什么,他回身查看。
不太妙,居然真的碰到了东西,还是一幅画。
辛柳也看到了,虽然满意度已经下降,但这也是她的作品,立即急退拉开了距离查看。
那么凑巧,烟头烫掉的,是亚伯的头,伪装成了羔羊的头。
该隐的愚乐也多了一层嘲讽意义。
“对不起。”李伟乐慌忙碾熄烟,掏出了钱包,“多少钱,我赔给你。”
“不…不用了。练习而已,不值钱的。”辛柳躲避着李伟乐,将画板抱得更紧了,低着头,边摇边绕,自顾自上了楼去天台。
留下仰望着她背影的李伟乐,未能弥补的歉意让他显得非常无措。
天台山,辛柳将画放在了地上,凝视着上面的焦痕,喜悦一点点升了起来。
画坏了,要再创作才行。
-
辛柳没有再找到另一位杀手的运气跟能力,因此,她还是又跟上了Jet。
几率总比她盲目乱串高。
确实。
然后,她再一次被发现了。
明明,她这次离得更远,也没有探头探脑,但还是被Jet揪了出来。
辛柳被抓着按到了墙上,随之,锋利的刀子悬停在她的左眼,威胁着,迫使她无法眨眼。
如果只剩一边眼睛,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的作画呢?风格会不会因此变得特别?
色弱者上色超乎常规艳丽,精神病绘画画面离奇古怪,那么独眼呢?
辛柳胡思乱想着。
“找死?”
Jet打量着辛柳,如果不是认出了她,此刻,刀应该已经扎进了墙里。
不会是以为上次他的警告是在开玩笑吧。
“死……都没关系。”
被迫睁着眼,泪水在辛柳眼里积蓄,滑落,惨兮兮的,可她却说,没关系。
更诡异的是,Jet竟然理解了,如他自己,也想是死在武斗之中,分高下,高活下死。
再一次的,他松开了钳制辛柳的手,刀也在拿开,在一旁空甩了几个花。
“半个钟。”他难得发着好心。
辛柳迷惑抬起头看他,胡乱擦着眼泪。
“清洁的人半个钟会赶到,你只能趁这个时间看清楚。”
知会完,Jet就靠在了一旁的墙上玩起了刀来,一副让辛柳自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