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她遵下便是,只朝黎云缨笑道:“母亲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我一定把侄子侄女们照看好。”
这边母慈女孝开了头,姜老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反正有这么一两个她不喜欢的,日子都有几分不如意,所幸没几日了。
黎云缨带着儿子们以茶代酒给族长敬酒,说如今璋哥儿回来了还请多多照拂。
老族长当然知道这是客气话,谁照拂谁一眼就知,他也不倚老摆谱,只说以后璋哥用得上他们那边的人,只管招呼便是。
一番话宾主尽欢,其乐融融,颇有一番家和万事兴的氛围。
然后孩子们又齐齐地给黎云缨敬酒,尊她辛苦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三个儿子都在身边,黎云缨拍拍这个的肩,摸摸那个的头,捏捏老幺的脸,痛饮三杯。
没什么能比得过今日的高兴。
将来她还会有三个儿媳妇,很多很多肉肉的小团子孙孙,她会含饴弄孙幸福终老。
喝,痛快地喝!
谁也别拦着。天王老子挡了老娘的幸福之路,姑奶奶也要捅了这天!
锦翠知她苦,但怕酒冷伤身,也免不了劝少喝点。
黎云缨转头给她倒上一杯,招呼小子们给翠姨敬酒,一人三杯!
姜含光最是听话,打头三杯,感谢翠姨照顾他娘还打理家务,翠姨辛苦了,翠姨永远美美哒,往后他们哥几个一辈子孝顺翠姨。
一番话下来,锦翠乐得合不拢嘴,最后当然没少喝。
但终归是在孝中,乐了个把时辰,撤席,各回各院。
姜含璋带头往祠堂走,他要熬夜守孝尽孝,将之前缺的礼全补回来。
姜含光、珏两个弟弟,陪着一起。
三人齐齐往那一跪,开启夜话模式。
屋檐上,群星之下的黎云缨拎着一坛子酒,半碟瓜子半碟花生,听着唠嗑。
锦翠跳上去送袍子,送干果,送被子,最后还想把猫往上送。
黎云缨醉眼朦胧,“你咋把狸奴带来了?别把它冻着了。”
锦翠也有三分晕,借着酒劲,“就是怕你受风,才让它来的!快陪你暖暖手”
老幺听着动静,叹气一声:“这是不是过分了?狸叔都来了。”
姜含光捡起一颗漏下来的葵瓜子,嗑道:“你能让她回去?”
姜含珏想了想,摇头。
劝肯定是劝不动的。
“那你能让她进来?”
姜含珏看了眼姜含璋,又盯着“先考姜氏成忠”字样的牌位继续摇头。
正好是诵经的时辰,姜含璋闭着眼睛念经,念完他回了句:
“母亲不想进来,怕是与父亲因何事离了心。”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经卷,将团蒲挪到弟弟们跟前。
烛光之下,姜含璋情真意切地逼问:“何事?”
姜含珏老实巴交,小声附耳:“母亲说,不能告诉大哥。”
姜含璋摸摸头:“嗯,乖。”
他转头看向另一个:“小光,你说。”
姜含光早恨不得一吐为快,把姜首辅“殉职”的前因后果捡重点说完,趁机告起姜老太的状。
祖母没事就喊娘去立规矩,还好我娘姓黎,将军府里头出来的,挺得住,对于不合理的,她还辩驳几句。
若是换成别的小媳妇,早被这种婆婆给磋磨没了。
姜含璋知道他祖母的脾性,对这个继母如此,对他亲生母亲更是如此。
他生母,颍川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