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下雪,起风的日子,她的右眼就开始若有若无的疼。
有时候像小猫挠痒,有时候像是细针长驱,杀伐果断的,一把捏爆她的眼球。
不过,随缘。
这病不好治。
收拾完桌面上的资料,丁暮云换下白大褂准备像往年那样请一个下午的假,出门去看看那人。
咚咚咚,“丁医生,您在吗?”
“在。”丁暮云用手梳开白大褂上的褶皱,“请进。”
迎面进来的刘兆东,不知是因为刚刚走得太急还是医院里的空调开太大,他额头上渗着密密的汗,怀里整齐又崭新的资料像即将被抛弃的小孩,被他肆意又小心地困着。
丁暮云见状,整理的双手也停了下来,“怎么了,刘主任?”
“丁医生,你今天还要去祭拜吗?”刘兆东把资料搁在黑桃木桌面上,眉头紧紧地拧着,“能不能……今年破个例?”
“哟呵。”何风与打趣道,“这是来了哪家的天王老子?”
刘兆东是个不喜欢打破惯例的人,也是个不喜欢求人的主。
今天能让他这样说话的,想也知道不是常人。
正常人,能使唤得动他?
丁暮云不动声色地,“今天是来了什么人吗?”
“嗯。”刘兆东面色沉重,“杜家的二少爷,杜春树。”
丁暮云心滞了一瞬。
她不怎么关注八卦,但杜家在A市赫赫有名,几乎达到了无人不晓的地步。从祖上起几代人都在A市占据着相当一部分的份额,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在A市一提到“杜”字,人们都几乎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杜家。
而且杜家人丁兴旺,几乎每代都会有那么三四个孩子,但到了这一代,杜仲就生了两个孩子。
第二个孩子,甚至一出生就是个残疾。
“我去。”何风与尖叫,“他真要来我们医院?”
刘兆东如实点头。
丁暮云往耳后拨去一绺碎发,头低低的,没说话。
如果是往常这样突然来个病人,作为一个医生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留下。
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特殊到她没法抛弃的日子。
刘兆东看着她难为的模样,也有些犯难,自己分管的病人已经满满当当,着实没有精力再去管人,但又不敢不接收一个根本治不好的病秧子。
把这份难做的工作交给丁暮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刘兆东看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劝导。
丁暮云表面上冷冷的,但内心却是个古板、倔强到骨子里的人,她决定的事儿,除了她以外基本没人能改变。
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么难缠的主。
丁暮云盯着桌面上有些微微发黄的信封,缓缓开口,“行吧。”
“我尽量。”
黑色的林肯加长直溜溜地甩在砖墙之外,轮胎卷起的烂风刮下青松上的白雪,拉长的雪影模模糊糊的,乌鸦立刻逃走。
后面一排又一排的车上刷刷地下来几个黑衣男子,为首的黑衣男推出一只银色的轮椅,扶手边缘闪出一团冷光。
管家拉开车门,缓缓扶出一个细长的年轻人。他头上带着顶白色针织帽,又围了条粉色围巾,大半边脸被遮去,看不清五官。
长腿嚣张地支在外边,压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嘶。
这么骚包。
“那个小男生是杜二少吗?”何风与抱紧怀里的资料,“看着挺帅的啊。”
“?”丁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