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她是罪人,现在所受的一点屈辱,不过是赎罪而已。
“罢了,”陈定霁再度转身,不再看她,“夏夫人今日辛苦,带着你那两个婢女下去吧。不要再妄图为别的人求情了,饶恕她二人,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
房门外战战兢兢的磐引和晴方闻言赶紧进了房,将已经小脸通红的庄令涵搀扶着架了出去。房中所余之人皆嚎哭不止,十余名婢仆不断哀求,但陈定霁命令已下,一切都不会再有别的变数。
一路返回夕香院,庄令涵知道药效已起,浑身火热不能遏制,只觉似有无数蚂蚁在身上血里撕咬攀爬,又痒又痛,又酸又麻。
“快,快取我的银针来。”等到终于进了夕香院卧房,庄令涵早已支撑不住,才刚刚吩咐完磐引,还未及坐上次间的小榻,一口暖流上涌,她已将体内鲜血喷出。
“女君,你可要紧?”晴方到底才过来服侍庄令涵不过半日,与女君不甚熟悉,此时见庄令涵口吐鲜血,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昨日整日奔波,昨夜又没有休息妥当,吹了一整夜的秋风,”庄令涵接过晴方递来的绢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今日一大早便被京兆尹召去了府衙里问话,又一路忙到现在,虽然我制的那媚.药只吃了一口,可我体虚不受,自然会吐血。”
说不碍事是假的,她此刻心痒难耐,只能勉力维持体面。
毕竟是媚.药,无论男女,吃了会有什么结果,答案不言而喻。
磐引此刻也找了她的银针包回来,见她脸上那萧毅掌掴后留下的清晰红痕,不免心疼万分,“女君,太子殿下将你打成这样,我,我看着实在心疼。”
“以后不用叫他太子殿下了,他只要活着就行。”庄令涵颤抖着拿出银针,熟练地找寻身上的穴位,为自己针灸,“脸上的伤只是看着骇人,用凉水浸了帕子敷一敷便好,晴方,你去帮我拿一块过来。”
晴方闻声应诺,磐引见晴方出去了,又小声问道:“女君此举甚是冒险,一开始连磐引都瞒着,是否是为了拯救男君出来?”
这话问得笼统,三言两语又解释不明白,庄令涵正在斟酌言辞,却见晴方已经拿着帕子回来了,便示意她为自己凉敷。
房内突然安静下来,便只剩下庄令涵胸中的欲.火灼烧,幸好脸上冰凉,可以稍微解了她的难耐几分。
“女君!”见她愁眉不展,磐引也终于忍不住,跪了下来,“磐引从小家破人亡,是老爷和女君将磐引从边地捡回,让磐引有瓦遮头、有饭果腹,这份再造恩德,磐引本就没齿难忘。今日,女君为了保全我们的性命,竟然做此牺牲,磐引无以为报,做牛做马,任凭女君差遣!”
磐引伏地痛哭,晴方见状,也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痛哭不止:“晴方与女君相处不过半日,女君却也甘愿为晴方这条贱命舍去尊严。女君宽仁善良,是晴方在宋国公府当差数年都从未得见的。今日女君救晴方一命,日后无论女君有何吩咐,晴方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报答女君今日的恩德!”
“你们快起来,不必这样!”庄令涵眼见身前跪着的两个婢女越哭越凶,却也不好上前去拉,只得强忍心痒,说道:“我本就是医女,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今日铭柔阁中的杀戮多半因我而起,只救下你们二人,于我而言本就是罪孽,不是图你们的回报。”
说完,磐引和晴方都渐渐不哭了,庄令涵看着两双哭得有些红肿的泪眼,抿了抿唇道:“我如今,处境艰难。长安一行只余我一人,男君身陷囹圄,男君此次的使齐重任也近乎中道崩殂,前途未卜。在我身边,又只得你们二人值得信赖,以后我和男君的身家性命,也全都仰仗你们了。”
“女君这是说的哪里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