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开了瓦房房顶,灵力的洪流让金丹修士的身形也滞涩了片刻。避无可避,诸葛扬暴喝一声,宽大的袖袍下瘦削的手臂骤然鼓胀起来,古铜一般的色泽寸寸覆盖到皮肤上,双拳一撞,发出铿然之声。 滚滚涌出的土灵力顷刻间凝结成一面厚实的盾,将屋中人牢牢笼罩其下。土系修士最擅守,赵遐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长剑出鞘,十数道滚烫的剑气跟砸下的火球对轰,两厢消耗之下,土盾在相接过程中逐渐变薄,到最后碎裂崩解时,只剩最后一点余波落到了众人身上。 华决明修为最低,被余波拍得气血翻涌,咳了几声才缓过劲来,不敢置信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天降陨石吗,他们越个狱也没有到天理难容的地步吧。 陈危反应最是激烈,跳起来指着已经是露天的房顶骂道:“疯了吧!” “少君……”程布面色肃然,赵遐跟他对视一眼,语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速去查看外城民居伤亡。”伴随着又一声轰响,地面再次颤动,赵遐顾不得许多,直接急催灵力,强行动用元婴遁光而出。 城中的禁飞法阵始终是开启状态,御器到空中便会遭遇法阵的无差别攻击,其余人没法像赵遐那般闪现离开,只能靠提气纵跃,疾行冲出半塌的房屋。 整个外城东已经被轰成一片废墟,又燃起了熊熊烈火,成片地烧了起来。火海蔓延,哭声四起,竟又有一颗火球从天而降,直直朝着外城守备军仓库的方向落去。 距离仓库一街之隔是东六坊民居,火球的落点在交接之处,华决明看到赵遐的身影闪过去,只微微犹豫了一瞬,千百剑便顷刻斩出,火球被剑气推转方向,结结实实吞没了仓库。赵遐脸色惨白,她身后的一坊民居安然无恙。 华决明心头一动,她确实不了解赵遐,不能妄下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比孟迁要强上百倍千倍。 诸葛扬还在警惕恐怖的灵力火球攻势,赵遐却摇摇头,拄着剑疲惫地说:“不用防备了,内城攻击大阵一次最多只能打出五发,先救火吧。” “来人帮我挡一下禁飞法阵。”陈危冷脸出声,一副青铜卦盘从他袖中飞出,变成能立人的大小,陈危踩上去御器飞向正北坎位,禁飞法阵感应到飞行踪迹,惩罚攻击立刻跟踪追出。 离陈危最近的秦珂踏剑而起,随手扯了把守备军士佩剑,第一剑劈散袭击陈危的,第二剑对斩追踪自己的。若是平日这般行事公然挑衅禁飞令巡城队早就倾巢出动,但此时连一个内城守备军士的影子都看不到——孟迁已然把自己的势力收缩进内城了。 陈危依次飞过坎、艮、震、巽、离、坤、兑、乾八个点位,手中法决飞速变换,六十四个灵印依次填入聚水八卦阵。秦珂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又护着陈危到了火海正上方。 “四相聚水,平火之息,六位同开,环伺吾身。八卦聚水,起!”敕令高声念出,六十四道灵印轰然成阵,淡淡的水蓝色灵力引动了外城护城河,足量的水汽乖乖顺着阵脉引导在半空中凝成水滴簌簌而下。凶猛的火势被压制住,程布趁机带着守备军疾速扑火。 华决明刚挽救了一根仓库的主梁,爬起来时凉凉的水滴落在了脸颊上。 起猛了,看到人工降雨了。华决明看着一场已经烧起来的大火硬生生被摁了回去,终于明白孟迁为什么要忌惮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早早就把人关进了牢里。 火势刚平,一道金色的波动自外城墙根起,到内城城门处终,形成一个弧形的罩子扣住了环形的外城。赵遐怒不可遏,果然如她所料,外城防御大阵也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