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坏,可他有时候又会觉得厌烦。然而当依靠外物也不能完全杜绝繁杂的思考的时候,他就选择了顺其自然。
只有此刻,在睡眠以外的时间里——
五条悟全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将那段看上去并不算太长的距离缩短到零的。
大脑从空白的状态恢复过来的时候,他正蹲着身子、垂着头——
看着地上的那个“东西”。
有着人类的外表、样子他也熟悉得很……就是破了个洞、没有一丝起伏的胸口有点陌生到可怕。
这样的“东西”,按照人类的标准,名称应该和距他几步远的男人一样叫做“尸体”吧。
只是五条悟没办法轻松地将这个词再次凝聚在自己的脑海里。
不愿去想、不愿去说,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愿去看。
——尸体。
加贺见清和的尸体。
那把差点夺走了他的性命的咒具躺在不远处,不用多想就知道它曾经也入侵过这副躯体;那双被他夸赞过的菖蒲色眼睛被薄薄的眼皮遮盖,正好让他看不到涣散的瞳孔;沾染了血色的双唇紧闭着,但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一丝上扬的弧度……
加贺见清和的死,以及她的“死因”,五条悟不知道该说哪个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一点。
一切的表象……包括这一方空间和男人尸体上还未消散的残秽都陈述着一件事——
加贺见清和,自己选择了死亡。
五条悟伸出了手。
目标是加贺见清和那只横在胸前、紧紧握着的右手。
尸体还没有出现僵硬的状态,所以他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五只纤细的手指一一掰了开来。
其实不用这么做,他也知道她手里面是什么东西,那条露在外面的铂金链子早就告诉了他答案。
——一朵小小的、紫色的桔梗花。
“……清和。”
五条悟语气平静而咬字清楚地念出了少女的名字。
他早该知道的。
“清和(きよか)”。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名字的读音不是常见的“きよし”,以清和月的说法解释过后他也就理解了。
只是喜爱文字游戏的加贺见清和有没有想过,和她名字读音相近的另一个词——“镜花(きようか)”可不像清和月那么含义美妙。
镜中花、水中月,大概是这世上最难以触碰的东西吧。
只是无下限术式可以将悖论带进现实,他就以为自己同样可以留住虚幻的存在。
他以为他做到了。
可是突然出现的变数补足了差的那一个音节,让他的“きよか”逃走了。
——而他也无疑要为她的“逃跑”承担一部分责任。
如果他在此之前就掌握了反转术式、如果他早早就参透了全部的无下限术式……
如果他没有要求她和自己一直在一起。
五条悟不知道加贺见清和当时的心情是否和现在的自己如出一辙,但是他知道,他并不想像五岁的加贺见清和一样把悔恨留在心底。
“清和。”
五条悟又唤了一遍无人应答的名字。
“怨恨我吧。”
他又说了一遍在加贺见清和第一次向他吐露过去的时候给予的回复。
但是这次不是安慰。
“死亡”的含义应该是一切归零吧?
加贺见清和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的。
可她还能有“我已经死了”的意识,即使能“看”到的一切都是黑暗、也没有可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