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的。
要他怎么忘记呢？
就算多年以后他已经不怎么会回忆学生时代的事了，但是只要去刻意想，他的脑海里就会清晰地出现那个男人的脸和名字。
还有那些他不想听的叽叽喳喳。
“差点就被杀了，不过还是我赢了。”
“对了，你知道她会反转术式吗？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术式，真是吓到我了，不过我最后有记得捅穿她的脑袋，应该不会诈尸才对。”
“说实话是个死了有点可惜的家伙，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既然拦了我的路……”
愤怒到极致反而会让人冷静。
夏油杰不认为自己有大意或者放水，只是可惜他没有面对过这种程度的对手，也不够强，即使想要为了挚友、为了天内理子……还有他放在心底的人复仇，最后也只是同样倒在了冰冷的石板上。
多亏了有的时候都会让自己觉得厌烦的术式，伏黑甚尔并没有打算真的杀掉他。虽然失血有点多，但是在恢复意识之后，夏油杰还是忍着疼痛和眩晕感走出了薨星宫本殿。
天内理子倒下的地方只有一滩凝结的血泊，尸体肯定是被伏黑甚尔带走了，不出意外应该是回去了盘星教哪个据点吧。
让星浆体和天元大人同化的计划无疑是失败了，不过他们还是得把少女的尸体带回来才行……无论是为了有个交代，还是为了天内理子自己。
但是在那之前，他得先去看看被杀掉的两个同伴。
其实他还是不想相信的。
那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死呢？
怎么会死得这么早呢？
神明或许听到了他的质疑，所以实现了他一半的愿望——
五条悟，还活着。
而另一半……
“悟。”
“抱歉，杰。”
不知多久前抵达的五条悟跪坐在地，低声说道。
“……没什么需要你道歉的事。”
明明没有被伤到心脏，夏油杰还是感觉到了心口处穿来的抽痛。
加贺见清和——她枕在五条悟的臂上，面容安详地仿佛睡着了一般。
可停跳的心脏、不再继续的呼吸与大面积刺目的红色都不容拒绝地让他和五条悟知道了一个事实。
加贺见清和死了。
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
从头上伤口处涌出的血液沾染了少女半边脸颊，因为时间的流逝已经结了块，黏连着的白堇色发丝狼狈地散落在耳边——一向注重仪表的人肯定不会喜欢自己这个样子的。
夏油杰知道加贺见清和的肤色本来就很白，所以微微脸红就会很明显，那样健□□机勃勃的样子刚刚好才对。
现在的她太苍白了。
血色带着生命力一同溜走，留下了一具空白的躯壳。
——可它带走的远不止这些。
夏油杰看到五条悟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
“……清和就交给你了，杰也先去找硝子治疗一下比较好吧。”
“悟……”
夏油杰当然能看出五条悟同样受了不轻的伤，他还能站在这里的理由也只有一个——
伏黑甚尔并没有像对待加贺见清和那样对不会反转术式的五条悟做好“预防”，而这位五条家的天才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掌握了反转术式，成功将自己救了回来。
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实力了。
夏油杰的嘴动了动，还是没有将“你没事吧”问出口。
自己和他怀抱着相同的心思，现在的感受又能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