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琅没想到她这个时间会来这里,他怔了怔,低头道,“给尚仪请安。”
.......
唐婻一时失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河书苑书香阵阵,和唐府的多么相似,可二人却早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终不似,少年游。
“你近来可好?”唐婻问道。
父母入狱,家族被屠,自己被抽了根骨,成了皇宫里端茶倒水的太监。
他怎么会好?
“好的很,御前司里的曹公公对我很是照顾,也未因为家里的罪名而苛待我.....”
......
“尚仪好吗?”许琅突然问道。
树上的梧桐叶被风吹了下来,卷来卷去跑到了唐婻面前。
“好,我也很好。”唐婻答道。
许琅看着唐婻身上的官服,忽然就笑了,“尚仪好就行。”
唐婻还想说些什么,许琅却先开了口,“那就不叨扰尚仪了,奴才还得扫着院子里的落叶...”
周围已经有女官渐渐入了书苑。
唐婻顿了顿,她张张口,终于说了出来,“许琅,你,可想来这里教书?”
“尚仪,奴才是太监。”许琅低头,刚才挺直的脊梁一下子就弯了下去。
“许琅,皇后娘娘说可以....”
许琅打断了她的话,“尚仪,你看看我这个样子。”
御前司守门太监,灰色的圆袍毫无生机的垂在身上,做着全宫里最脏最累的活。
“我不配。”
“你配。”
唐婻转了身,泪不能控制从眼上流下来,“书苑缺一个掌书的管事,你来最合适.....”
“尚仪,你没有必要为了我.....”
唐婻摸了泪,单脚迈进了书苑里,临进时,轻声说道,“许琅,我想让你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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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礼记》说: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是何意思。”
唐婻想了想,她往窗外望去,许琅已经走了,地上的梧桐叶又落了一地,明日他又会来,不过,他会开心些吧。
“这句话在教导我们,身居高位,不要去凌虐局于下位的人,身居下位,不要去谄媚身居高位的人,君子如松,坦坦荡荡.....”
.......
过了晌午,唐婻才又回到尚仪局,宫里面要春祭,皇后叫她去坤宁宫吩咐了些事。
晚上,娴妃又送“经书”来了。
唐婻照常带着箱子进了偏殿,殿门还未开,她就发现那里的锁被人动了手脚。
有人来她的寝殿,唐婻慌忙把偏殿的门给锁上。
她寝殿里的钥匙只有她和娴妃才有的,除了缨绾,她从不让别的女官来她住的地方。
唐婻屏气,心里七上八下早就慌作一团。
秦令川还在她床上不省人事,会不会出事?
来时就有人要杀他.....
唐婻轻轻推开正殿的门。
床上无人!
后门忽然关上,唐婻慌忙扭身,一个身影从后面走来。
“唐尚仪...”
“你醒了。”
秦令川摁住自己的右肩从门后走来,“多谢尚仪救在下的性命。”秦令川看向唐婻。
他才醒过来,他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或者又变成了一缕幽魂。
他不怕死,但他怕他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