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现在警惕性很高啊,该不会是被我坑聪明了吧。
“也不是不行。”我挽起袖子,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踩着他肩膀蹬了起来,在墙上借力翻到锁链边上一把攀住。
我探身往下看,汪十方揉着肩膀直起身来,扶正了歪在一边的眼镜,看着我所在的高度,流露出有些吃惊的神色,欲言又止。
略略略,我就是不讲武德!
刚才那一系列动作需要具备对全身肌肉的精准控制,在我刚接触到锁链的时候,着力点其实还在墙壁上,这样能将晃动控制在最小幅度。
稍作休整之后,我腾出一条腿勾住锁链,然后借助腰腹的力量直起身,整个人坐在了锁链上。
刚才上来的时候赶时间,我顺手把手电筒塞给了汪灿,只好低头冲下面打手势,让他们把光照向半空中那个大圆球,自己则从锁链上站了起来,试着往前走了一步。
锁链被中间的圆球坠着,几乎绷成直线,平衡能力稍微好一点的人应该都可以轻松走到中间去。
半空中没有雾气遮挡,在大约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圆球的全貌。
——那是一个大型的虫巢。
我一下子寒毛倒竖,残存的理智阻止了我做出转头狂奔这种剧烈运动,但表情管理肯定是掉线了的,因为下面三个人都仰着头错愕地看着我,对我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归去来虫,”我害怕惊扰了那些虫子,只敢用口型确认,“听力有我好吗?”
……甭管逻辑通不通顺,作为一个害怕虫子的人,我现在还能说出主谓宾俱在的句子来都算个奇迹。
汪十方牌学习机有问必答:“基本是聋的,不靠声音传递信息。”
“那还好,那我不算给它们通风报信,”我战战兢兢地吞了口唾沫,“我想,它们就是开门的关键。”
“既然它们的行动轨迹是可以人为设定的,那么这些虫子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有特殊的用途,”我定了定神,其实有点无从下手,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整个人扑进虫子堆里去的牺牲精神,于是冲汪十方招了招手,“刚才那个糖盒扔上来给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糖?”汪沛金一拍大腿,不敢置信道,“大小姐能别想起一出是一出吗?”
但凡我这时候手边有什么东西,我一定丢下去砸他的脑袋:“我哪儿还有糖吃,那不是早送给你嫂子当婚房了?”
汪沛金:?
估计汪十方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那句话里的亲戚关系,掏出糖盒垂直往上抛,精准地打在锁链底部,我也没料到他这么不争气,差点没站稳,两手平伸又降低重心才站住了。
“你这准头有点差吧?”我心脏差点跳到喉咙口,所幸没出什么意外,只是免费给他们看了场杂耍,于是大度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事实证明,我肯给他机会是我团结友善,并不是人人都愿意给他机会。
汪灿从他手里抢过糖盒,扬手扔了上来,距离刚好合适,我连弯腰都不需要就顺利接住了。
我掂了掂手中的小金属盒,好让上面残留的温度尽快冷却,开始规划回到地面的捷径。
霍家算是九门中比较特殊的一派,下地时不走寻常路,通常是打一个很大的洞,倒挂下去,用一种特制的钩子趴挂在墓顶上,虽然近几十年都不常下地,但女孩子从小就要练软功的传统仍然被保留下来了。
然而到我这里,效果就得打个折扣,一来是手头没有趁手的工具,二来则是童子功没学到家。就霍盈盈那个身体状况,师傅们对她偶尔偷个懒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真把人练出个好歹,也不好对老太太交代。